这会儿阿瑟尔抱起王后身下的胎儿,同时揉动王后的肚子,焦急地看着脐带缓慢变化。
等到胎盘排出体外,脐带完全变白,他迅速用放在一旁的镰刀斩断脐带,然后用一块儿相对干净的布把孩子包了起来,绑在怀中。
王后就在马槽里头虚弱地喘着粗气,时不时还咳嗽几声。
阿瑟尔见状赶紧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盖在王后身上,又在上头铺了不少本该用于喂马的稻草,然后在一旁的地上一把把抓着浮土盖了上去。
看上去就像是要把王后活活给埋在土里。
见到有人在马食槽里头正在埋人,黑脸大汉举起腰间双斧,大喝道:“哇呀呀呀!好贼子!你待作甚!”
阿瑟尔脑袋偏转,手中却没停,吼道:“一边去,人命关天哪!”
黑脸大汉又惊又怒,一把揽住阿瑟尔的双手,恶狠狠道:“好贼子!你知人命关天,却为何做这残害人命的勾当?”
阿瑟尔一脸焦急,见王后冻得发青的脸,想要尝试从这黑脸大汉手上挣脱,却因为腹中无食实在是使不上力气,只得求饶道:“看似害人,实乃救人。这位大哥行行好,莫要再纠缠于我了。”
王后听见动静却因为体力不支实在是爬不起来,就是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便虚弱的喘着粗气:“我的夫君,我冷,埋严实些,再埋严实些。”
黑脸大汉抓着阿瑟尔的手,怪叫两声然后道:“这位夫人,莫怕!有某家在此,有冤申冤,有仇报仇,尽管从实招来,料也无妨!”
王后迷迷糊糊地只是一个劲儿喊冷,不愿意回话。
阿瑟尔颤抖着怒道:“快些滚开,我家夫人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定要秉明官府,拿你是问。”
见阿瑟尔面色不似作伪,没好气地朝地上啐了一口,大步流星潇洒离去,只是嘴上还骂骂咧咧:“呸!呸!呸!你和那些官府的差人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吃孩子的官府,古往今来都没听说过有第二家。”
阿瑟尔也不管黑脸大汉的威胁,只是打着哆嗦把地上的浮土一把把塞进食槽里。
苏拉则是不管不顾,兴许是刚才哭得累了,趴在父亲的怀里沉沉睡去。
黑脸大汉也没走远,看样子与他同行的人就是在附近歇脚,隐约还能听见那黑脸大汉说话的声音。
突然间锣鼓点儿场面家伙和中年妇女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官人说话好颠倒,
不该人前乱解嘲。
怜贫济困是正道,
哪有个袖手旁观在壁上瞧?
蠢才问话太潦草,
难免怀疑在心梢。
想必是人前逞骄傲,
定是词费又滔滔。
休要噪,且站了,
待我亲自去问一遭。”
正唱着,一位只穿着麻袋裙子的强壮女人就走了出来。
虽说外头飘着雪,可这位比那黑脸大汉还要壮的女人露着手臂和双脚,看上去一点冷的感觉都没有。
仔细一看那位的手上还抱着陶锅和炭火炉,那陶锅里头还冒着热气儿。
她迈的步子比那位黑脸大汉还大,昂首阔步三两下走进马棚,拨开正在埋土的阿瑟尔,伸出粗壮的手臂直直抓向王后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