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的早晨,第二节课的下课铃响了。
上过学的小朋友应该能够理解这个铃声代表的含义。
什么含义呢?
回答非常简单,第二节课下课了。
胡一筒顶着没有半根头发、胡须和眉毛,甚至是鼻毛的脑袋,手里捧着一大把质感、颜色各异的假发,踩着点儿从教室里冲了出来,往体育场台的位置狂奔而去。
“也只能是我来干这些事情,加把劲干吧!”
紧赶慢赶好不容易来到体育场,他放下手上的那堆头发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掌心相对,手指并拢互相摩擦。
足足搓了十分钟才停下来,用力之大把手都给搓红了他也毫不在意,只是凝重地注视着体育场专门留给领导讲话的阴凉位置,那瘦削而苍白的面色中有着明显的犹豫。
主席台正上方的横幅上“新生开学典礼暨军训动员大会”这几个红底黑体字显得格外显眼。
席间的几位领导一个个坐的笔直,唯一显眼的就是这些人里有几位的脑袋上半根毛也没有。
主席台的正前方就是学生们的队列方阵,新生们都穿着军训统一要求的劣质迷彩服加上胶底鞋。
那些老生的花样就多了去了,短袖汗衫、热裤超短裙或是西装革履,但都没有什么算得上出格的奇装异服。
各学院各系各班级队列间隔整齐划一,用小学数学就能粗略算出站在体育场中至少有六千人。
胡一筒深吸一口气,奔跑着脱掉自己上身的T恤衫。
顺手松开自己的裤腰,把宽松的裤子也脱掉,随手一扔,露出里面五颜六色用于跳草裙舞的草裙。
接着又从身上带的小包里掏出一张死亡芭比粉的丝绸床单权当作披风系在脖子上。
全套动作技巧异常娴熟,可谓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
即使是当着六千多双眼睛的面,胡一筒也不迟疑,三步并作两步走进主席台,将怀里抱着的假发一股脑套在那几位没头发的领导头上。
胡一筒的动作并未引起任何的骚动,甚至于学生阵列中听不到半句讨论。
紧接着他拿起桌上的话筒,试了试音并清了清嗓子,用不带丝毫感情的糊弄语调说道:
“尊敬的各位领导、教师、同学们:大家好!接下来是大会第一项……
算了,后面那几位老师你们以后上课总能见到,他们叫什么自己去墙上看!
糊弄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反正你们也听不进去,演讲环节直接跳过,咱们黄校长等的也不耐烦了。
下面请您欣赏黄校长为您带来的芭蕾舞蹈表演!”
胡一筒顺手扯掉一旁正不住地抖动的黄副校长的西服,露出里头被肚子上的三层突起撑起显得异常丰满的芭蕾舞服,刚想按下桌上的遥控器,看着他的脸却又皱起了眉头。
他赶紧从自己的草裙里扯出一把口红,在黄副校长圆润的大脸盘子上熟练地画着。
前后也没超过两分半钟,胡一筒再次按下遥控器。
经典的《天鹅湖》选段,正好就是第二幕四小天鹅舞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