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呢?”</p>
“我把他干了,只是……”</p>
天空潮湿阴冷,不是开心的世界。</p>
三个小时后。</p>
康斯旦丁和拉尔夫斯沉默地来到了一条污水漫出来的街道。</p>
“就是这里,最后那栋楼,最上面的阁楼。”</p>
拉尔夫斯指着一处发旧的公寓说。</p>
康斯旦丁点点头,一个人独自走过去。</p>
今天,不适合开玩笑。</p>
但上帝就是喜欢玩冒险的游戏。</p>
“噗噗。”</p>
康斯旦丁收了雨伞,推开生锈的铁门,把雨伞放在门的一旁。</p>
“哗啦。”</p>
康斯旦丁又把铁门拉上。</p>
这个发着霉味的公寓,根本不会有门房,也没有清洁工,楼梯上散落着香烟头,女人的长头发,小孩子的丢弃的布娃娃。</p>
这一般都是穷人的安身之所。</p>
“咔嚓。”</p>
康斯旦丁边上楼梯,边把手枪一切的装备检查一遍。</p>
已经是一个习惯了。</p>
“咚。”</p>
“咚。”</p>
“咚。”</p>
慢条斯理。</p>
脚步声在最顶的一层停下来。</p>
到了。</p>
这是放杂物的阁楼,三角状,低矮逼仄,夏天热的能死人,冬天冷的能僵硬没有呼吸,根本不适合居住。</p>
看样子,这个听起来烂漫的诗人,是如此的穷困潦倒。</p>
原来,诗也不是烂漫的东西。</p>
康斯旦丁左手举着手枪,右手把着圣地哥亚无情的匕首。</p>
面前是一张铁床板遮盖为门。</p>
“呜——呼。”</p>
“呜——呼。”</p>
里面传来沾着口水的鼻鼾声。</p>
康斯旦丁慢慢地挪开铁床板。</p>
顿时。</p>
“哗啦啦——”</p>
响起坍塌的声音。</p>
“朋友,别急。让我来,让我来,这么远来,不必劳烦你。”</p>
一道平静的声音响起。</p>
诗人醒了。</p>
康斯旦丁却更加警惕起来,手不由得握紧手枪。</p>
因为诗人的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完全没有恐惧。</p>
过了五六分钟。</p>
“哗啦啦。”</p>
紧着,铁床板被移开。</p>
康斯旦丁看到一位长发长袍的白人,皮肤的皱纹多少初步可以判断,四五十岁,肮脏邋遢让他看起来六十多岁。</p>
他的眼睛空洞洞,可以吹出空洞的声音,他是盲人,盲人诗人。</p>
他,正是目标人物。</p>
叶惠·H·威廉。</p>
叶惠坐在一张用几块石头垫成脚,破烂不堪的木板放在上面,不像桌子的桌子前,桌子上放着一本书,应该是这个可怜诗人的诗集。</p>
康斯旦丁再用余光瞥见四周,这个阁楼低矮周围堆着纸箱与一袋袋易拉罐,一本本书叠的整整齐齐,有序摆放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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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进去,康斯旦丁需要弯下腰。</p>
“别紧张,朋友,这里很久很久没有生人来过了。”诗人叶惠开口道。</p>
“你,还有朋友?”</p>
康斯旦丁吃了一惊,问道。</p>
这很难想象,谁会跟一个穷人,还是一个盲人称兄道弟。</p>
世界上,无论富人还是穷人,谁都怕穷亲戚。</p>
“是的,谁都有一两个那么不在意的朋友。”诗人叶惠答复。</p>
康斯旦丁没有接着诗人叶惠的话,而是沉默着当一个倾听者,便是最好的谈话人。</p>
诗人叶惠仰起他那没有眼睛的眼睛,似乎很欣慰,很感激,转而,是喑哑的语气,很悲伤:“可惜,他们死了。”</p>
死了?</p>
怎么死的?</p>
康斯旦丁的好奇心,如同葡萄藤,一下被诗人叶惠拉起来。</p>
不过,康斯旦丁没有直觉问道,他看到叶惠在回忆这自己埋藏起来的悲伤,这悲伤就像藏在罐子里的葡萄酒,深埋地下。</p>
诗人叶惠在掘土,他要把这悲伤的葡萄酒,分一杯与康斯旦丁。</p>
诗人叶惠伸手打开“桌子”上的书籍,用看不见世界的眼睛看着书籍,又用手磨砂着。</p>
回忆?</p>
寻找?</p>
康斯旦丁虽然疑惑,但他知道诗人叶惠开始了,开始了诗人叶惠的一生的故事。</p>
康斯旦丁当一个安静的读者就可以了,不需要鲜花与牛奶。</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