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三天的“深情对望”,陆泽放弃了,他把铁书收到床下,然后拿出还没有学完的《叶刀》研究了起来。
其实陆泽心里想得清楚,就算这铁书真如徐胖子所说,拥有十分强大的秘法知识,也不是他现在能去窥探的,倒不如把更多的精力放到自己能够学习的方向上。俗话说得好,没吃到嘴里的东西那都不是自己的。
就这样,一行三人在公司里无聊着度过了小一个月的时间,期间出了三次任务,一次是小区的大妈晚上跳广场舞,由于练习的太入神回去的太晚,遇见了“鬼打墙”的情况。
陆泽和项伟去了就把藏在小区花园离的吊死鬼找了出来,批评教育了一番,然后那吊死鬼吓得当场就投胎去了。
还有一次是一十二岁的小屁孩儿的恶作剧,他在某个短视频网站学了些整蛊的段子,就在自己家里一顿捣鼓。什么橱子门突然开啦,什么电视突然自己关掉又重启啦,什么电风扇没有插电也没有风扇叶自己动啦。这下不仅把他爸妈吓了个够呛,还把他爷爷吓得差点脑梗直接过去了。
刚开始还在警察叔叔面前演戏,但后来发现事情闹大了,尤其是看到面露“凶光”的陆泽和项伟,这小屁孩儿直接认怂了,交代了所有问题,他爸妈当着他俩的面把这熊孩子狠狠打了一顿。
最后一次是发生在靖南市玉峰山公墓,据反映最近总出现个别墓碑被砸的情况。在损坏了七八块墓碑后,公墓管理处的人就报警了,公安部门以为是哪个喝醉酒的醉汉闲的没事来搞破坏,后来一看远程监控,发现这四块墓碑都是被无形的力量击碎的。
这下就得陆泽和项伟出马了,他俩去了以后看了看损坏的墓碑信息,发现一点规律都没有,便从墓地呆了一晚上。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俩去的时候精神抖擞,在墓地熬夜的时候却睡着了,早上起来一看,又被莫名其妙的砸碎了五块墓碑。
这一下陆泽就觉出不对劲儿来了,他和项伟一个是有极寒之力护身,一个是木精体质的精怪,在墓地里一起睡着这事儿可就说不过去了。于是给徐胖子打了个电话,徐胖子听后驱车赶到,然后看了看被损坏的墓碑,界者转身下了山去买了一麻袋冥币。
到了晚上,徐胖子就开始一沓一沓的烧,然后嘴里还念念有词,说着什么“平心静气”“消消火”之类的话。
这天晚上他们三个都没睡着,大约到了午夜卯时,徐胖子自己一个人拿了个黄表纸的本子和炭笔出去了一趟,然后没过一会儿就回来了。
徐胖子晃了晃手中的本子,然后说了一句“没事了”就带着他俩回到墓地的临时接待所睡觉去了,而这天晚上的墓地格外安静,没再发生墓碑被砸的事情。
天刚刚一亮,徐胖子就招呼陆泽和项伟回去。陆泽就好奇地问道:“为啥撒点纸钱就没事了?那惹事儿的鬼魂呢?”
徐胖子点上烟,一脸无奈的回道:“这不是一个鬼的问题,这是个群体事件。你们看看那些被砸碎的墓碑,都是很久没有接受到供奉的墓碑了,这些墓碑的主人啊,觉得自己没人惦记了,便一起动手砸了墓碑,好让自己的后代来看看他们。”
“你们之所以会睡着,那是因群鬼的幻想所致。别小看这些鬼魂留在世间的执念,当它们统一意志一起去做一件事儿的时候,那威力也不是盖的。”
“我嘛,就多买了些纸,让他们先拿去用。我还让他们把自己的姓名写下来,答应他们会逐一通知他们的家属或者血缘近亲,有时间就多来看看他们。当然如果真联系不上的那就真没办法了,诺,这是我从公墓管理处电脑里导出来的电话信息,也不多一共一百七十多个电话,你俩下午就专门办这事儿,逐一通知到!”
陆泽听完没多说话,他知道这是他们这一行该做的事,既然答应了人家的事情那就得坐到。这事其实应该是公墓管理处的人去做的,但是在“界者”这一行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对于无恶意的魂灵要保持应有的尊重,只要答应对方的事,就要尽力做到。
所以,给这一百七十多位鬼魂打电话的任务就交到了他们手里。一开始打电话就十分不顺利,连着好几个空号和无人接听,再就是电话那头听到是公墓管理处的就直接挂断的,再打过去也无人接听了。
更有甚者竟然对着陆泽说道:“老子活人都顾不过来了,哪有功夫顾得上死人!”,气得陆泽差点跟电话那头的亲属对骂起来。
项伟其实不太理解陆泽为什么生气,毕竟他也不太理解血缘关系对于人类来说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只是随口说了一句:“原来在亲缘关系这块儿,你们中的某些人,跟我们草木没多少区别啊。”
陆泽听完他刚想反驳,但看着项伟疑惑的眼神,陆泽突然就没了反驳的欲望。对啊,现实中的很多人真的比草木和动物畜生还冷血,对养育自己的父母和隔代长辈不闻不问的比比皆是,更何况这些已经入土多年的鬼魂呢?
陆泽正独自感慨着,公司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徐胖子手里提着两条三斤的草鱼走了进来。然后对着陆泽说道:“这两天准备准备,随时准备去楠城常驻。”
“啊?这么突然?”陆泽问道。
“嗯,上面有消息得知,最近“牧魂人”针对楠城有大动作。”徐胖子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颗黄白色蜡丸递给了陆泽。“这是保命用的东西,我的接引人于胜海给我的,你留着必要的时候用。”
“我听这话的意思,这次你不去吗?”陆泽将白色蜡丸捏在手里问道。
“我在靖南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你去了直接去找于部长就行,他在楠城接应你。”徐胖子随手找了个水桶把两条草鱼扔了进去。
“那我去了主要任务是干啥?”陆泽知道做鱼是自己的活,站起身拎起了水桶。
“哦,对你来说挺简单的。”徐胖子对着陆泽挤出一个信心满满的微笑。
“你的任务,就是去楠城。。。”
“泡妞!”
“叮!清沙广场站到了,请下车的旅客携带好行李物品从后门下车,下车请注意安全。。。”
公交车的报站声,将坐在最后一排的陆泽从回忆里拉回到现实。他跟着人群下了公交车,甩了甩自己锡纸烫的头发,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抬起微微眯着的桃花眼看向耀眼的阳光,口中喃喃道:
“今天的太阳可真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