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夜深人静。
咱们民间说的子时,是指前一天的二十三点到第二天的凌晨一点,这也是唯一一个横跨两天的时辰。
每一个时辰对应一个生肖,其实生肖就是根据每一个时辰里,某种动物觅食的规律来命名的。
子时对应着鼠。也就是说,在23点到1点的时间里,是老鼠出来觅食开始活跃的时间。
老鼠是一种对周围气息非常敏感的动物,它们选择出来觅食的时间,一定是绝大多数动物的气息最薄弱的时候。
因为只有到这个时候,那些白天能够对它们,产生威胁的生物都进入睡眠,它们才会相对安全的出来活动。
正所谓万物沉寂,生气渐息,阴阳扭转,虚实不分!
子时时分,不仅是老鼠活跃的时间,同样也是魂灵死气最强的阶段。
陆泽身上披着的灰色麻布衫,是被浸过阴鼠尸油的,阴鼠尸油是把出生没多久的小老鼠用猪油灌死,再放到背阴处的阴晒七七四十九天,然后剖开它们的肚皮,把里面的油脂用槐木盆收集起来。
粗布的麻衣是比较好吸收油脂的,把麻衣浸在阴鼠尸油里,再拿出来阴干后穿在人身上,能够在子时掩盖人的生气,不容易被阴魂邪祟发现。
但是这味道嘛,有一股子淡淡的腐臭味儿,穿一会儿还好,时间长了鼻子也是受不了的。
陆泽用卫生纸塞着鼻子,把身体藏在窗沿下面的置物柜里,留了道缝观察外面的情况,顺便换换新鲜空气。
也许是晚上喝的红酒度数有点高,陆泽竟有些想睡觉的困顿感,眼皮子开始打架,嘴里的哈欠连连,陆泽知道这时候肯定不能睡,连忙狠狠地掐了自己两下胳膊,强打起精神来。
正在陆泽跟睡魔作斗争的时候,在床上熟睡的如霖,突然翻了个身,微红的小脸正对着陆泽所在的方向。陆泽急忙屏住呼吸,从柜门的缝隙里看着如霖的动态。
过了有五分钟,翻了个身的如霖没再做其它的动作,陆泽寻思着这孩子可能是睡得不舒服,所以才翻了个身,想到这,陆泽困意又上来了,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
哈欠还没打完,床上的如霖突然睁开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陆泽藏身的柜子,一对黑白分明的大眼里,满是狠厉和嘲讽!
陆泽全身的寒毛瞬间炸起!
女孩儿身体里的东西!醒来了!
正当陆泽想着,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时,周围的空气忽然开始变得粘稠,眼中的景象也变得虚无起来,好像,有什么东西,来到了这个房间。
“死性不改的东西!”
凶狠地低吟从如霖的口中传出,她微微张开嘴,一声鸟类的尖锐疾鸣,仿佛一支支无形的利箭,刺穿着房间里每一寸空气。
三个人形的虚影从粘稠的空气里里现出形态!
他们虽然有着人的形态,但根本就不可能称之为人,他们的身体是虚无的,整张脸都被包裹在破旧碎裂的黑袍里,他们的双手没有手指,而是五条如章鱼一般的触手,黑袍下面没有腿和脚,而是一圈圈盘绕起来的蛇尾!
他们呈品字形把“如霖”包围起来,十几根触手在空气中风车般的乱舞,试图将无形的声箭击落,但是声箭源源不断,穿过触手的乱舞,射在了这些人形蛇怪的黑袍上。
“叮当”的金属撞击声随着声箭的击打,在蛇怪的黑袍上络绎不绝的响起,一声声呼啸的吃痛声在蛇怪的斗篷里传了出来,他们似乎要顶不住了!
“如霖”似乎也知道这些蛇怪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在释放声箭之余,眼中略有得色。
正当这些蛇怪抵挡不住准备像以往一样消失之际,一只苍白的手从“如霖”身后的墙壁上伸了出来,还未等“如霖”反应,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紧紧地勒在墙壁上。
鸣叫的声音戛然而止,一具惨白的头颅从墙体里探了出来!
灰白的长发,灰白的脸,一双只有灰色眼白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无法呼吸的“如霖”!
“桀桀桀桀。。。你跑不掉了!”像指甲划过玻璃的刺耳声音,从头颅的口中传来。
“像你这种骄傲的生物,只需要一点点小伎俩,就能让你放松警惕!束手就擒!”
“发不出声音的你,跟一只麻雀又有什么两样?”
“好了,开始。。。提取吧!”
三个蛇怪听到了命令,将“如霖”围了起来,触手翻舞间已经把“如霖”的脑袋牢牢的控制住,其中两根伸进如霖的嘴里,硬生生地从里面撬开了她的嘴!
只有眼白的眼睛凝视着如霖张开的口腔,一抹灰绿色的光束在的凝视的目光中出现,这光束像是一只具有生命的探头,没有丝毫犹豫地进入口腔,绿色的光芒几次闪烁后,伴着急剧的抖动陡然大亮,接着光束慢慢收回,一颗散发着赤色光华的灵丹被光束笼罩着,赤光缭乱,不停地闪耀挣扎,但依然无法摆脱这灰绿色的光束,被生生地从如霖的口中扯了出来!
“桀桀。。。”
“终于抓到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