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了点头,黑姨离开,我对怀春说:“你为什么一直都在这里?想过离开么?”
怀春连忙摇头,说了一句她对这里有很深的感情的,从来都没有想过离开。
我知道她这么说是因为我是这里的经理,她以为我在考察她的忠诚度,我摇了摇头,说了一句只是姐妹之间的对话。
我其实对她一直都在天池这一点感到很好奇,怀春叹了口气,说了一句这里就是牢笼,她永远都离不开了。
牢笼这个词,让我心里一颤。
当年我在老王头的家里的时候,总是感觉那是一个牢笼,而我却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逃过。不幸的人对于每一个小幸福都会很在意,对于每一个小希望都会觉得是生命之光。那个时候我没有想过跑,第一是我欠人家的钱,我感觉跑到天南海北也会让人抓回来。第二生命中偶尔出现的那些个小快乐,让我贪恋。
我看到怀春此时此刻的样子,就好像是看到了我当年的模样,我追问了下去。
怀春又叹了口气,说道:“妈妈死的时候欠了很多钱,都是欠那些个亡命之徒的,我在这里要是不赚钱的话,他们会把我抓走,强迫我去别的地方卖。无论怎么样这都是我的命,在天池我什么都熟悉,反倒是活得自在一些。星姐,你放心,我没有想过要背叛天池。我知道星姐对姐妹们好,把我们当成人看,我在你的身边做事儿也觉得有安全感。有些人生来就是命苦,我已经认命了,我现在很快乐的星姐。你有什么问题就问吧,看看我到底能为你做些什么。”
我叹了口气,这种状态我还是很了解的,生命中的小快乐有的时候的确是可以掩盖不幸。这是人类进化出来的本能,要是没有这种本能,世界上那些个绝望的穷人早就自杀得一干二净了。
生命是需要希望的,我不知道能不能给这些个姐妹希望,可说真的,我看不到出路。
红馆与天池都是同样的地方,这个地方是黑洞,是远古怪兽的血盆巨口,正在贪婪地吞噬着女人的青春与男人的进钱,而无论男人还是女人,其实都是的奴隶。
我放弃了怀春的话题,我问了问天池的近况,怀春说得很委婉,却没有隐瞒。
天池跟我想的差不多,姐妹们并不齐心,当年我刚刚到红馆的时候经历过这种情况。人这种团体是需要外部压力的,没有外部压力,无论什么团体终究是一团散沙。当年我刚刚接管红馆的时候,外部压力不断,不停地有人威胁着姐妹们的生存,所以我们在压力之下前所未有的团结。
可是天池并没有这个阶段。
天池的发展太平稳了,虎哥的场子无人敢动,而且本来就是成熟的老字号,经营起来也顺风顺水。只是由于我把天池那个鱼缸给砸了,瑶池这个最大的特色被我弄得名不副实,天池的生意的的确确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你要知道很多人到天池本来是想要花点钱看瑶池里面的女人洗澡的,本来是不想花大钱的,可是男人这个东西你应该了解的,只要是欲火上来,那根本就管不了自己有钱没钱,也不管自己刚刚进来的时候是什么想法了。
所以瑶池的存在每天让肯在里面表演的姐妹都能保证被男人选走,虽然没有中间过程,可每一次姐妹们的收入不少,有的一天晚上可以洗个五六次,收入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