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金鹏立即站起来,对陈红说:“红姐,我要回家运金银花,烂掉就太可惜了。”
“那就去吧,路上注意安全。你自己从我车子的后备箱里把衣服拿走吧,你身上穿的,是假扮我男朋友的报酬,你愿意穿就穿,不愿意穿就扔,我不愿意听到其他的废话!”她说着,就站起身送他。她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再说别的,只能让她不快,只好转身出门。
王金鹏开着三轮车出了大门,找到陈红的车,掀开后备箱就把装破衣服的袋子拿了出来,现在也没法换,就放在驾驶室,等找个僻静的地方再说吧。
王金鹏一路上没停,到了白云湖,他把三轮车开进货舱刚下来,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金鹏哥,你大变样,这不就是活脱脱一个城里的老板吗?”
王金鹏一听是彩妮的声音,看也没看她,就进了上面的客舱。可是,彩妮立马就跟了上来,在他的身后边蚊子似地嗡嗡着:“金鹏哥,你西装革履,温文尔雅,风流倜傥,神采奕奕,好帅好潇洒哎!从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看出你是一个干大事的人,是白云村的中流砥柱,你胸怀远大,你心里装着全村百姓,你时刻关注着村民的疾苦。”
“你说过好多遍了,我已经听的耳朵起茧子了。你收住吧,我再也不相信你的话了!”没等彩妮说完,王金鹏就打断了她的话,很不客气地说道。
彩妮好像是大吃一惊的样子,走到他的前面,仰着头看着他说道:“金鹏哥,我伤害你还是得罪你了?你对我的态度怎么说变就变呢?”她用肩膀碰了他一下:“是不是昨天晚上没有如愿,生我气了?这不要紧,我晚上可以再去找你。”
王金鹏望着远方,没有说话。他不想再和这种人纠缠,因为他还有要做的事。可是,彩妮却不依不饶地:“你表态呀,为什么不说话?你这叫高冷吗?这叫品味吗?我感觉你今天新买的这身装束,就是为穿给我看的,因为只有我才是懂你的人。”
王金鹏冷笑一声,想说她也太高估自己了,可是又怕引起她的一番奇谈怪论,就改说道:“我是穿给我自己看的!”
说完,船到岸,他下到货舱开着三轮车就回家了。他先回自己的屋子把衣服换上,才喊爸爸帮忙装车。
王金鹏着急忙慌的到了药厂,谢天谢地药厂还没有下班。不过,在他交完货去财务室结账的时候,正好碰上了一个人,他定睛一看,哎呀我的妈,这不是陈红的爸爸吗?
陈艳玲的爸爸怎么在药厂?王金鹏感觉是躲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往前走。而且很礼貌地紧走了几步,想跟老人家说话。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老人的目光直直的看着前方,他并没有关注王金鹏。也就是说,陈红的爸爸并没有认出王金鹏。
王金鹏一看,站下犹豫了一小会儿,就又开始往财务走去。中午刚刚见过面,老人家就是有再大的健忘症,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不记得他了吧?
他正琢磨着的时候,低头忽然看到了自己的衣服。怪不得没有引起老人的注意,原来是自己换了行头,老人认不出来了。中午那可是笔挺的西装,铮亮的皮鞋,还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可是现在呢?满了脏渍的牛仔裤裤,皱皱巴巴的破夹克外套,里面是圆领的秋衣。远处一看,就是工人模样,或者是农民形象,老人怎么会留意呢?
王金鹏心里直呼着阿弥陀佛,赶紧去财务结完账,把钱转进自己的银行卡里后,就观察着周围,生怕再碰到陈红的爸爸,然后钻进自己的三轮车驾驶室里开出了药厂的大门。
出了大门,王金鹏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和门口的保安招了下手,加大油门就跑了起来。如果被陈红的爸爸认出来,那该是一件多么尴尬的事。
王金鹏就跟落荒而逃一般,比往常快了十几分钟就到了白云湖边。船在往边山靠着,上边的人没法下,下边的人也不能上,只有等船靠到边,才能先下后上。王金鹏想到这个时候,去山上采金银花的人应该都堆在自家院子里等他那,不由得有些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