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晓矜接过手巾,一边擦一边笑道:“没想到你一大老爷们,随身还带着手巾,娘不娘啊?”
李默有些无语。
“现在在拍戏?”李默找着话说道。
“是啊,连考了三次都没入那些大考官的法眼,只能来这星河影视城碰碰运气。”赵晓矜没好气地说道。
“当群众演员啊?”
“不是,当武替。就是那种当别人替身,做一些危险动作,还不能露脸的那种。”
李默皱眉,“女孩子做这个有些危险,还不如去当群众演员,还能有些露脸的机会。”
“谁说不是,只是当初初来乍到就扇了这里一个群头的耳光,被那些群头们封杀了。后来认识我师傅,就跟着他干了。”赵晓矜话音有些无奈。
“你脾气还挺火爆的,干嘛扇人家啊?”李默失笑道。
“耍流氓呗,让我陪他睡觉。我呸,尖嘴猴腮的模样,看了就想吐。”赵晓矜做了一个夸张的呕吐动作。
李默听后有些唏嘘,也有些心疼这个执着的女孩。
“没想过回家吗?这世上不是只有当演员这一条路,做别的可能会轻松些。”李默劝道。
“回家?没意思!我就是想当个演员,从小看到电视上那些人就特羡慕,要我也能变成电视里那些人多好。家里人没人支持我,把我打了好几顿,后来我就偷偷溜了出来,去京城边打工边考电影学院。只是电影学院的门槛高,不要我。”赵小姐语气低沉道。
“出来几年了?”
“快四年了。”
“你父母怎么办?你不在乎他们吗?”李默对于赵晓矜的任性很有些意见,怎么着也不能丢了养育之恩的父母啊。
“父母?他们才不在乎我,我有个弟弟,自打他出生,父母就没正眼瞧过我。什么好吃好玩的都紧着我弟弟,只要不把我饿死就行。我十六岁的时候,读书不行,就让我辍学,说了一门亲,要我嫁过去,要十万的彩礼钱,好给弟弟长大后娶媳妇用。我不同意,他们就揍我,我就偷了几百块钱跑了出来。后来,我回去过一次,以为他们看到我会高兴,没想到还是一顿打,把我关在家里,逼着嫁人。于是,我又偷跑了出来。你说,我还能回去吗?这个家值得我回去吗?”赵晓矜语气冷淡地说着,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
酒上了,菜上了,赵晓矜先给李默倒满杯子,又自己给自己倒满。
“喝酒!”赵晓矜举杯,两人一干而尽。
酒是北方特有的高粱酒,入口醇香,浓而不烈,上脸不上头。这辈子,李默没有几回喝酒的体验,陪着喝了几杯,便有些晕乎。
“你呢?你有故事吗?我都说我的了,你也说说吧!”赵晓矜双颊红扑扑的,嘴角还流着一丝啃过卤猪蹄的油腻。
“有酒就有故事,先喝一杯。”李默心里难得这么放松,许久没有这么喝酒,上次这么喝酒,还真是上辈子的事。
嗯,的确是上辈子的事。
“就着酒,说故事!来,干杯!”赵晓矜一饮而尽。
“我是个孤儿,自小没了父母,比你还惨。住在一个穷的吃不饱穿不暖的山村里——”李默从穿越伊始开始说去,当然隐去了一些关于穿越的事。说起如何在山村的小学上学,如何去的邬县,如何在张胖子的音像店当免费童工,如何认识曲向阳,然后求着他学音乐,如何认识吴雅望,如何凭着一首《童年》打开音乐的大门获得一系列的际遇——甚至还说起了被王若兰的妈妈扇耳光的事都说了。
“没想到,你故事还挺精彩的,不仅考进了电影学院,还得了一漂亮的小女朋友。”赵晓矜用手指了指李默的脸,“而且,艳福不浅!”
“运气好!运气好!”李默现在的身体还不适应酒精的威力,舌头有些大。
“你命好,比我好一万倍!对了,你卖歌挣了多少钱?”赵晓矜也大巴着舌头。
“两千多万吧!”
“哈哈!吹牛不打草稿,还两千多万!你要有两千多万,老娘就当你的小三。”赵晓矜夸张地笑道。
“不信拉倒!这次是张导请我来给他电影写插曲的,不然我来这儿干嘛?”
“哪个张导?”
“张新亮!拍武侠的那个!”
“哦,你还认得张大胡子,了不起。我都编不出来这话。”赵晓矜趁着酒意,一脸鄙夷。
“不信算了,酒没了,还喝不?”李默倒了倒酒壶,已经空了。
“不喝了,累了,回吧。”赵晓矜踉踉跄跄地站起来,“老板结账。”
“诚惠,三十块。”老板闻声立马过来,看了看两个醉鬼,小心翼翼地道。
“三十块,怎么这么贵?老板,你怎么坑钱啊?”赵晓矜有些不满,骂骂咧咧地。
老板立马拦在门口,怕二人跑了,“二位喝了三壶高粱酒了,没坑钱。小本买卖,烦请会个账。”
“你——”赵晓矜还待发怒,李默立刻拦着她。
“来,老板,我来付钱。”说吧就拿出三张十块递了过去,然后架着赵晓矜出门。
“李默,说好了我请客,你怎么付钱啊!你这么不给面子,欠你的钱不还了啊!”赵晓矜嘟囔着嘴,不满道。
“不要你还,看你醉的,你家住哪啊?送你回去。”李默架着走不动路的赵小姐在大街上晃悠。
“我没醉!就是有点晕!”赵晓矜不满李默说她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