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是啊”祝为民摸摸下巴。
“有了,那干脆这样!你耳朵凑过来!”
“不行,不行,万万不行,祝队长,祝队长,你这个不行,我,我,想想办法,到时候终归有机会能溜出来的,你刚才的想法,不行,不行”孔先生吓了一跳,连忙摆手。
他能理解祝队长的想法,但这小贼胆子太大,太大,孔先生固然是有点缩,但好坏也是知道的,立刻觉得还是自己答应下来比较好。
祝为民却被自己的灵机一动所折服,越想越觉得事情有门。
于是,不管孔先生的连番劝阻。跑到门外叫来金小四,一阵吩咐,后者随即离开。
半个钟头后,孔先生和茶馆林老板告别,一个人往镇外而去。
走了没多远,就看到一个人迎了上来。
此人头上戴着顶……草帽,或者说曾经被叫做草帽,现在来看,就是一堆充满破洞的乱草编制起来的东西,勉强能遮阳。
身上一件夏布衫,好像被机关枪扫过,大洞连小洞,下身的土布短裤倒是还行,基本没破,不至于有伤风化。
脚上的破草鞋,絮絮拉拉,都看不清原来的颜色。
还没走近,就闻到一股酸臭味……
熏得人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脸上黑亮亮,油光光,也不知道多久没洗脸,乡下都说小孩儿面孔脏得像是大花脸,他倒好分明是汗油污垢结成了一张面具,真担心随时会裂开……
肩膀上扛着根棍子,棍子一头挑着个铺盖卷。
十足一个乡间小侉子的形象。
这路人就是老蟛蜞的低配版,因为某些原因导致一贫如洗,但又缺乏为恶的本事,或者说尚存一丝天良,不愿意做坏事,或者干脆就是懒汉一个。
上无片瓦,下无立锥,住的是破庙、桥洞,吃得是残羹剩饭,衣服没准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
终日游荡于乡间镇头,乡民中有可怜他们的通常给点吃的,或者差遣他们做些临活儿换几个钱……
孔先生强烈克制住掩鼻的冲动,依然客气的道:“祝队长……”
神态恭恭谨谨但脚底下也没闲着,不显山不露水的一通凌波微步,不动声色的移动到了上风向位置。
虽然那霸道的味道依然强烈的展现着自己的存在感,但田间地头吹来的带有泥土和青草气息的热风,到低是能冲将其淡些的。
祝队长自己也不好受,好歹算是小知识分子,日常没啥好衣服穿,但基本的个人卫生和清洁还是讲究。
他现在在镇上威信极高,几个隔壁大嫂子都抢着帮他洗衣服,据说还有个别大姑娘也想加入,但碍于镇上“封建”的空气,而只能徒唤奈何。
“呕……”祝为民一开口,自己就先差点吐出来。
这金小四也真是有本事,让他去弄点二流子的衣服来用作自己的装扮,这小子倒是圆满完成任务。
现在的祝为民别说用眼睛看,隔着三尺,闭上招子都知道这破衣烂衫的家伙是干什么的。
当金小四献宝似的把这对破布展现在他面前时,祝为民是真的吐了出来,被熏得话都没法说,只是挥手让金小四把这些玩意赶紧处理掉。
但金小四却不为所动,反而发表自己的观点:“阿哥啊,你别看这个衣服味道是浓了点,但是有好处啊。你想想看,你现在也是十里八乡的出名人物,不少人都见过你,万一你化妆后被人认出来,各么事情就坏了呀。”
眼看祝为民还是脸上发绿,金小四耐心的解释:“你看看,这套,你穿上去后,保证没人想看你的脸,闻到味道就要扭过头去,对伐………………”
祝为民的理智告诉自己金小四说的很有道理,但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回响:“上次吃羊肉时,你借口他年纪小,不让他吃羊腰,估计小赤佬是借机会报复……”
咳咳,在镇上熟人间,大家都管金小四叫小祝为民,这还是周得同发明的,因为老头子觉得,金小四虽然和祝为民没有一丁点血缘关系,但是在偷奸耍滑上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最后,他还是在金小四的偷笑中装扮起来。
至少证明了金小四确实没有吹牛,自打这套衣服上身后,走在街上就没人注意他这张帅气的脸(自我感觉)。
人人都是一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