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坚定地说道。
“可是,”
嘉熙欲言又止,忠勇公夫人将他们的院子隔开。就是不希望他们多见面。以免被人拿男女大妨的事说闲话。
安宁却早已不再顾忌那些:“什么可是不可是的?我们做出的牺牲已经够多了,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到还算什么?我才不管什么公府里的规矩。这些规矩哪里有长夷重要?”
安宁自从被封县君以来,被大夫人的温柔所困。可是做足了大家小姐的规范。说话小心,做事小心。大夫人将他们的院子一分为二。安宁为了公府的规矩也同意了。甚至从那之后也没再主动主动找过长夷。长夷偶尔两次找她,也要避开众人。就怕坏了公府的规矩可是现在,安宁却是不在乎了。反正,和长夷相比,其他人都不值一提,更别提其他人的规矩了。
诚然,安宁现在寄人篱下。不说安宁,甚至就连长夷也可以说是寄人篱下。但安宁现在可不是之前的安宁,以前的安宁对自己寄人篱下的身份很愧疚。但是现在,安宁知道,这世上没有掉下来的馅饼。在京城之中,任何事情都和利益相关。忠勇公留他们在公府,也不是出于什么好心。说到底也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虽说安宁自身没什么利益。但是长夷,尚秦夫人。利益复杂。安宁身在其中,虽不识这件事的真面目,却终究还是有些感觉的。
所以安宁虽然寄人篱下,却也不想再像以前那样困守成城了。安宁快步往外走。也不管别人的目光。嘉熙跟在她的身后,知道安宁的意志不可更改,不再阻止她,只能想法为她周全一些。比如调开一些丫鬟婆子之类的。
安宁和长夷的院子本来就是一个大跨院隔开的。虽然大夫人为了男女大妨分割成了两个院子,又竖了很多的墙增加了无数的曲折让两个院子不容易互通。
但是这毕竟还是一个跨院。无论竖再多的门和墙,总距离在那里摆着。不到一刻钟,安宁就到了长夷的院子。
这是自从两个院子被隔开之后安宁第一次进长夷的院子。刚一进来安宁心里就有些惊讶。之前重装的时候,安宁的院子已经翻天覆地,一点之前的样子都看不到了。但是长夷的院子,却和以前一般无二。没有丝毫改变。
安宁一进来,就看到院子边上的那张书桌。那是之前安宁在上面绘画用的。之前很多时候,安宁在屋子里写字写烦了的时候或者设计图样遇到困难的时候,就会出来散散心。然后会在那里胡乱地画几笔。那时候宝珠和兴儿也在,他们会一起给安宁出出主意。而长夷,有时会看着他们说话,有时会在一边练剑。总之,大家都有事做。长夷总是练剑。有时安宁学习学累了,也会看着长夷练剑解闷。而当长夷也练剑练累了的时候。他们也会一起做点吃的。就把那桌子当饭桌一起聚餐。
除了那桌子之外,还有院子里的一个木架。那个木架是安宁设计的。为的是安宁觉得他这院子太空想给他加点家具,便做了个木架,好让他们放东西。结果木架做好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好放,安宁就在出府去绣店送图样回来的时候买了几盆花放在上面。现在那几盆花还在上面。大概是秋天的原因叶子有些蔫了。
除了院子里的这些,还有长夷房前的对联。那对联也是安宁写的。因为那时候安宁刚开始学写字。除了先生布置的课业,安宁偶尔也会抄一些别人字练练。对联就是其中之一。当时安宁在书上找了一些吉祥的话,写了之后贴在两人的门上。虽然字不好看。但安宁坚定地认为自己写的一定比外头写的更灵验。现如今,安宁房间门前贴的对联已经被换下来了。长夷门前的却还贴着。仿佛安宁从未离开过一样。
一一地看着这些东西,不知怎的。安宁的心里竟产生一些莫名的情绪。明明这不是他们的家。这是忠勇公府,以前是忠勇侯府。他们不过是寄人篱下暂住在这里。但是现在回想起来,竟仿佛是怀旧一般。仿佛这里对他们来说真的有无比的意义一样。
安宁叹了一口气,心里有些难受。无论如何,这里终究不是他们的家,这里所有的意义到最后也不会有意义。真希望有一天,他们能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永永远远的家。到那时,无论是生活还是回忆,才会真正变得有意义。
拥有一个家的愿望再次在安宁心里成形,让安宁无比的渴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