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他手上就拿着一罐黄色的听装啤酒,脸上则有少许泛红,没有打理过的发型一看便知,如同一个乱糟糟的鸟窝。
他的手臂肩膀处以及整个腿部都有着比常人略多的肌肉,尽管比不过我,可配上他那高挑的身躯,也足够让人心里一颤。
就当我还在仔细打量眼前这个男人的时候,他毫不客气地朝我走了过来。
当时我们只间隔不到十公分的样子,那股恶臭的酒味愈发难闻;
我仰视着看向他的眼睛,他则用鼻孔不屑地对着我。
“有什么事吗?”
他终于开始说话,尽管语气极其不友善。
“不好意思,我的朋友叫我在这里等他。”我偏头看了下宿舍的门牌号,冷静地解释道,“我似乎没有找错寝室,请问我打搅到你了吗?”
“哼,潘廷远的朋友是吧,他这是搬救兵来了?”他猛灌了一口手上的啤酒,擦了擦嘴然后向地面一啐,“有啥事我们赶紧先做了,我没多少闲时间。”
这人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我认识潘廷远,还是说他在哪见到过我?
难道说刚才上课的时候他也在场?不然他怎么能猜到我口中的朋友指的是廷远?
说起来也是,老师刚才已经点过名了,他正是看到点名完了所以才敢大摇大摆的回寝室的吧。
不过和他从一开始就是充满戾气的谈话,这着实叫人不爽。
他称我为救兵?难道这就是廷远叫我过来的目的?可能廷远平时就遭受不了他。
不管怎么说,有一点能确定;
这家伙绝对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你误会了,我到这来真的只是等我的朋友。”我在尽量克制我想发脾气的冲动,“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绝对没有恶意。”
他将手中的啤酒一饮而尽,然后奋力甩向我身后的垃圾桶;
金属罐刺耳的碰击声打破了我心中最后的宁静。
“别装了,我认识你。”他的脸更进一步地伸了过来,吐露酒气的同时还不忘沾点飞沫。“假装潘廷远对吧,你以为你这样骗过老师是什么很聪明的举动?”
我闭上了双眼,握紧拳头,很显然我已经忍无可忍。
不出我所料,他刚才的确是从教室回来的;
我又瞄了一眼他的寝室,果不其然里面除了他没有看到另外任何一人。
难怪他说他认识我,因为他见证了我为廷远答到的时刻。
“不过,你以为我今天是第一回见到你吗?我曾在这教室以外的地方看见过你!”他咧开嘴,大声笑了起来,“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啥英勇壮举,名人。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我可看的一清二楚!”
这有如读心术一般的话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睁开眼,望着这个醉酒熏熏的男人;
他曾在以前就见到过我?我甚至对他产生不了一丁点的印象!还是说只是他单方面的窥视?
什么叫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做什么了?是我真失忆了还是单纯的只是这个男人酒后的胡言乱语?
我连他的口中的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
“哈哈哈哈,你现在这幅表情,看起来就真的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啊!”
他夸张的笑声过于喧闹,旁边宿舍的门纷纷打开,走出一个个只穿内裤过来看热闹的人。
他突然打住笑声,悄悄咪咪靠近我的耳边低声细语道:“别装了,鄢天嗣,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给我一点封口费我就保证不把这事告诉警方。”
这一切开始变得有些莫名其妙,他竟然知道我的本名?
我不能被眼前这个神经病弄乱心态,我得赶紧想办法脱身。
“我知道你以前在市中心有一套房,后来因为城市建设被拆掉了。我也知道你哥哥鄢世佳为了能多要一些生活费而放下面子与政府扯皮。”
他见我没有回应,便开始用着极其戏谑嘲讽的语气向我大笑起来:
“他当时可是才刚刚读到到高中呢!一个还未迈入社会的高中生就不得不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只为他和他的宝贝弟弟能得到尽量更舒适的生活。可这有再多钱终究是于事无补,毕竟再怎么有钱也买不来父亲的命,你说对吧??”
顿时我的血气从我的肺部流出,怒火通过器官直冲天灵盖。
我咬紧牙齿,下颚顶了出来。紧握的右手突然张开,伸向他的胸部,对准心脏毫不犹豫打了一掌,
眼前这个比我高出将近十公分的男子被我推出数米远,重重地倒在寝室的地板上。
剧烈的倒地声伴随着地板的震动,现在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任何低调可言了。
我迅速跑到他倒下的位置,准备将他捡起;
因为他的背心稀少的布料让我无处可抓,我毫不留情地用右手捏住他的脖子,将他提至站起来并推向墙面。
由于巨大的声响身后看热闹的人似乎又变多了。
“哟,似乎戳到你痛处了?”尽管他依然在挑衅我,但他向上举起的双手出卖了他内心开始害怕的事实,“我们本应该可以和平地谈一谈的。”
我怒视着他,右手加大力度,然后将他甩向旁边的瓷砖地板上。
地板再次传来“哐当”巨响。
“咳咳拆掉那套房子没少让你们哥俩赚点吧?这样,给我五万块,钱一到账咳咳以后就坚决不再骚扰你,这点钱对你来说可不就是小意思吗?。”他顺势摸了摸已经红肿的脖子,“但你要是敢说一个‘不’字,呵呵,迎接你的可就是牢狱生活。”
逐渐冷静下来的我开始慌了起来;
我双手抱住脑袋,试图用理性还盖住无法熄灭的怒火。
“他刚才口中的某件事,对我来说根本就是莫须有的!”
我心里如此想到,我可从来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做过违法的事情!
但他现在这样说,难道是有能够诬陷我的证据?以至于能直接送我去监狱?因此他以这个为借口来向我讹一笔巨额赃款?
我陷入一种浑身感到恐惧的绝望之中。
“怎么样,鄢天嗣?做好决定了吗?是给我封口费然后安安心心地去过日子,还是说你更愿意进去吃牢饭?”
“该进去的人是你!陈卓!”
一个响亮而又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回头望去,潘廷远出现在我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