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喜欢的话那也没办法了，以前还有一些小玩意儿，后来觉得没什么用，也不知道丢哪儿了……”
“行了，就说这么多吧……”
“对了，这个玄灵秘境其实是一个法器，还记得进来时的那扇门吗？”
莫非是说那尊神像胸前的那扇门？苏澈想道。
“那扇门就是玄灵秘境的入口，只有通过那扇门，才能进入玄灵秘境。”孙川呵呵一笑。
“原来是这样……”苏澈呢喃道。
“这玄灵秘境留在这儿也没什么用，你想要吗？”孙川露出儒雅随和的笑容。
苏澈连忙点头，反正不要白不要。
“嘿嘿……”孙川突然面露凶色，大声道，“但我不给！”
“我辛辛苦苦找到的秘境，凭什么便宜你们这帮孙子？！”
“你们这帮人真是天天吃白食吃惯了，以为谁都欠你们的……”
“你们知不知道自己脸多大啊？知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啊？能不能回去照照镜子啊？”
“替我问候你们祖宗十八代！”
“滚——”孙川怒吼道。
“……”苏澈无语了。
孙川脸色慢慢变化，从满脸怒气慢慢有些心酸，仿佛一位迟暮老人。
留着这个秘境又有什么用呢？
他都已经死了，还在这里对这些后辈大放厥词，满口污言秽语。
何必呢？
自己没干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但也算不上什么好人。
他就是仙界一个略微屌丝了一点的老头，喜欢春宫，喜欢姑娘，喜欢偷窥玉帝洗澡，喜欢撮合道长师太罢了。
不曾想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那件东西，白白赔了性命。
若是当初不觊觎那件至宝，自己又怎会身受重伤，又怎会最终自掘坟墓于山中，又怎会在玄灵秘境中孤独等死！
罢了，罢了……
“行了，是我孙老魔不够厚道，这秘境就送给你了。”
孙川叹了口气，一摆手，一块玉牌凝聚在水洼上方，赫然是那扇门的缩小版。
上面刻着一模一样的‘门’字。
苏澈小心翼翼地接过。
桌上的睡洼渐渐变小，渐渐变干，一旁的炉火渐渐暗淡，渐渐微弱。
孙川长长地叹息一声。
“这壶茶乃是我最后的残魂，如今茶水将干，也就意味着我的神魂即将消亡。”
“那炉火乃是我不败的心火，如今炉火渐弱，也就意味着我的意志即将磨灭。”
“可恨我生不逢时，仙界众仙未见吾狂耳！哈哈哈哈——”
他大笑几声，竟是吟出几句悲凉诗。
“来时一粒珠，去时一抷土。”
“凌乱似过客，恍惚醉莲坞。”
“大梦终复醒，感慨几未出。”
“秋风萧又瑟，吹魂归姑苏。”
桌上的水迹渐渐变干，一旁的炉火也渐渐熄灭。
天地间只留下他的余音。
“一不见天上仙人，垂青人间！”
“二不见庙堂诸君，舍身黎民！”
“三不见囫囵天地，造化生灵！”
“气也，去也！名也，罢也！”
言罢，炉火彻底黯淡，桌上的水渍也干透了。
苏澈神色郑重，拱手作揖：“孙先生，在下以前虽不曾听闻你的名号，但你这最后一席话，着实是豪气万千，率性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