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遂军营之内。
王齮托着腮帮坐在帅案之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李斯,眼神之中光芒闪烁不停。
李斯不知道军营重地发生了何等事情,整个军营中的士兵,都仿佛如临大敌一般,各自准备着作战的工具,行色匆匆像极了战事一触即发。
而翩翩在军营上下忙碌的同时,王齮将李斯叫到自己的帅帐,似乎对于外面所发生的一切并不关心。
“李大人是吕相门内最为出类拔萃的门客,此次出使韩国竟然遭遇到了刺杀,实在是惊险。”
王齮提到了吕不韦,李斯心中一紧,他有种感觉王齮这个人并不简单。
此次陈兵武遂,虽说是奉了吕不韦的命令,打击韩国无礼事秦的嚣张气势,但是王齮身为军人应该清楚没有嬴政的王印加持,吕不韦是不能调动大批军队的。
而且他们在韩国遭遇刺杀,似乎秦国内部的人事先早已料到,他们这边才出了韩国地界,王齮的平阳重甲军就已经驻守在了武遂,
这一切都太过巧合。
“多谢左庶长关心,此次出使韩国的确是死里逃生,还好没有辜负相国大人的赏识。”
“哼,韩国如此对待我方来使,这是欺人太甚,李大人放心如今我坐镇在武遂边关,今日就发兵替你讨回公道。”
李斯眉头一皱,难道今天早晨军中士兵匆忙的集结,是因为王齮想要替他出气攻打韩国。
他可丝毫不信,以王齮如今的地位,李斯可以肯定如果不是因为吕不韦的赏识,王齮根本就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更不要说会为了他出兵韩国。
“多谢将军的厚爱,李斯不值得将军这么做,况且秦国之前遭遇五国合纵,国力尚未恢复元气,而楚人又虎视眈眈,秦韩两国一旦开战,容易腹背受敌。”
“李大人说的是,只是韩国之前资赵抗秦,肥周抗秦,水工疲秦,现在又前后两次让大秦来使遭遇险境,如果一直不闻不问,六国之内皆以为我大秦可欺。”
“非也,韩国虽派遣水工郑国疲秦,但却也帮助了秦国,水渠修成之后则可造福我大秦无数子民,恢复我秦国国力;此时如果进攻韩国,楚魏必以为秦国没有诚信,不在与其建交,这样就违背了相国大人一直以来坚持的远交近攻之策。”
王齮的嘴角泛起了一丝阴冷的笑容,他的目光变得森冷了起来。
“李大人说的没错,文信侯一直提倡远交近攻的策略,所以他就派你接近王上,引罗网组织刺杀王上对不对?”
锋利的剑刃抵住了李斯的咽喉,李斯低首看了一眼那冰冷的剑锋,没有任何的慌张之色。
他现在有些明白王齮找他谈话的目的,他是在问他站队的情况。
王齮凌厉的目光紧紧盯着李斯,他手中的长剑距离又近了几分。
感受着喉咙间一点点传来的寒意,李斯面不改色的说道:“李斯蒙相国大人赏识,自当施展全部才学报效相国大人,而王上尊相国大人为仲父,他们情如父子,将军今日这般挑唆,不怕传到相国大人的耳中嘛?”
李斯的语气加重了些,目光之中同样泛着寒冷之色。
王齮沉吟了片刻,忽地大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