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那么容易解释的,就算最后浙直总督落到胡宗宪头上,朝中百官也难免狐疑。
在李默刚刚竖起大旗的时候,这件事是一个风标像,必定对朝中局势走向有着微妙的影响。
这让徐阶回家后,如何不狠狠抽儿子一顿?
“钱渊,钱渊!”
趴在床上的徐璠咬牙切齿,一旁的妻子季氏黯然垂泪。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徐璠不会也不敢对父亲徐阶有什么抱怨,这笔账自然是要算到钱渊头上的。
“别说了。”徐四小姐亲自端着药碗进来,“吃这么大的亏,以后长点心吧。”
季氏赶紧起身接过药碗,小姑子在家里地位颇高,可不敢让她服侍吃药。
“小妹,我……”徐璠苦着脸说:“华亭县城就不说了,咱家祖坟离东城门六里?十六里还差不多!”
“钱展才今日入西苑,不问个仔细你就动手,这就叫莽撞。”徐四小姐掏出手绢擦擦手,慢条斯理的说:“父亲恭为内阁次辅,当朝大学士,钱展才敢动手,自然是有凭仗的。”
不得不说,徐四小姐受徐阶宠爱不是没有理由的,小小年纪分析局势头头是道,虽然其中有偏差,但明确的指出了关键,钱渊动手揍人,只会和朝中局势有关,不会和徐璠“恩将仇报”有关。
“什么凭仗?”
“不知道。”
“马后炮!”
徐四小姐一瞪眼,“但没有凭仗,父亲如何会动用家法?”
徐璠一翻眼,“家法……今日父亲用的是藤条!”
“咱家的家法不是戒尺吗?”徐四小姐茫然问:“为什么用藤条?”
徐璠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头埋进枕头,实在没脸说为什么用藤条了。
精彩的一天呐。
早上入西苑,给皇帝说了大半天的评书,混了顿连三成饱都没有的御膳,将今年朝中崛起的新贵吏部尚书李默得罪的死死的。
下午出西苑,将老冤家徐璠狠狠揍了顿,将后面十多年内独掌大权的徐阶得罪的死死的。
但晚上,却宿在二十年后号称“吾非相,乃摄也”的张太岳家中。
烦心事太多,但钱渊实在累了,脑袋碰到枕头就沉沉睡去,第二天起床洗漱的时候见到张居正还昏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