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提到了她,吴天试探性的问:“警官这么晚来找我,是黄鹂出什么事了么?”
“她死了,车祸,当着我们的面,冲进车流里”
“什么!那真是太可惜了!这个姑娘命苦,天生的听障,后续治疗花费高昂,那不是她的父母能承受得起的。”
吴天端茶的手有些抖,惊愕的眼神里同情居多。
对于经济宽裕的人来说,能用钱解决的事都不是事,但对于条件有限,挣扎在温饱线上的家庭而言,只要谈到钱,很多感情就崩盘了,亲情也一样。
屋里气压很低,黄鹂的死像块石头,死死压在大家的胸口。
轻生者的牌找到了,还剩最后一张,秦臻见给他们添了一轮茶,借口道:“老师,您认不认识楼下跑团俱乐部的老板?”
吴天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眼眸一转道:“打过几次照面,但是不太熟悉。”
“吴老师,您班上有没有有洁癖或者强迫症很严重的人?”
宁远洲不满交谈被打断,怒瞪了秦臻一眼。
“这个嘛有两个,一个比较年轻,叫孙景,是个医生,年纪大一点的叫李栓柱,是位退休老兽医。”
吴天有些小感冒,鼻音很重,总是忍不住卡痰。
说起这两个人,他还特意去柜台把登记册拿出来,上面记录了两人详细的地址和电话。
“孙景和李栓柱都是因为职业需要,养成了整洁过度的习惯,后来洁癖和强迫症一通爆发,严重影响到他们的生活。”
“医生和兽医!怪不得!”
宁远洲开始自言自语,根据黄鹂姐姐尸体上的刀口来看,凶手的确具备解剖基本功。
“花生,跟我走!”
他撂下茶盏起身,临走还给登记册拍张照。
“谢谢吴医生,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你们慢慢聊!”
离开尾田巷,宁远洲和花生径直来到一栋单身公寓楼下,这是医生孙景的家,距离芙蓉小区也就两个公交站的路程。
搭电梯来到五楼,孙景的家是右手边那一户。
“咚咚咚”
“谁啊?等一下!”
拧开门把,孙景的头发还在滴水,他光着膀子,下半身只围了一条长浴巾。
他洗澡洗到一半,发现剃须刀坏了,出来拿新的,刚好听见敲门声。
进门的玄关有一个大鞋柜,上面清一色的黑色皮鞋,鞋跟统一排成一条直线,没有一双越轨。
门口有一个置物架,上面放着消毒纸巾和消毒喷雾。
“丨警丨察,找你了解点事!”
宁远洲作势要进屋,反被孙景拦住:“等一下,先消毒。”
说罢,他疯狂按压消毒喷雾,一时间,鼻孔里全是酒精味。
好不容易进了屋,孙景家跟个样板间一样,台面上没有一件多余的物品,他把所有的行李全部打包藏进壁柜。
“坐吧,和咖啡还是苏打水?”
孙景把头发用毛巾包好,转身去冰箱里拿了两罐饮料。
“谢谢,不用那么麻烦,我们只是想简单问你几个问题。”
花生从进来开始就觉得浑身不对劲,这屋里的气氛太诡异了,空荡荡的客厅,只有一张长沙发和茶几,连台电视都没有,玻璃亮的能刺瞎眼睛,地板上干净到,就算用舌头舔都找不出灰尘。
这样的家只适合欣赏,不适合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