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在雨里的助听器被警官捡到,重新安回她的外耳道,父母的斥责她无力辩解,尽管已经有警员过来拦了,可这对夫妇怎么都闭不上嘴。
不断有贱货、晦气、怎么不去死的字眼灌进耳朵,这无疑成了压死听障女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有的愤怒全部转化为一声吼叫,她用尽全力大喝一声,闷头冲出市局的大厅,下了楼梯就是大马路,这个时间点正是车多的时候。
听障女什么都顾不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想,就是死!
察觉到不对劲的花生也跟着夺门而出,听障女踩空了楼梯囫囵滚到马路牙子上,她毫不犹豫的爬起来,蒙头冲进飞驰的车流中。
花生几个箭步冲过来,想拉住她,可还是晚了,过去的时候,迎面驶来一辆电动车,把花生撞出去老远。
等他爬起来,瘸着腿再去追听障女的时候欧,一辆正常行驶的小货车,猛地从右转车道插过来。
不偏不齐,车头对准听障女的腰,剧烈的冲撞声中,女人呈一道抛物线,高高弹起,又狠狠下坠。
她的腰椎全折了,胯骨被撞的粉碎,头在坠地的瞬间爆裂,眼球滚到路中央,别川流不息的车碾碎。
“啊!不要!不要啊”
短短几秒,听障女就结束了整个生命历程,花生跪在地上,不甘的捶胸顿足。
后脚跟出来的警员,先把花生从路中央架到一边。
肇事司机连滚带爬从车里下来,发现撞死了人以后,他一个没站住,倒在地上哭天抢地。
路过的车纷纷停下,把头探出车窗,见死的是个年轻姑娘,纷纷流露出伤怀的神色。
听障女死于脏器爆裂,连抢救的余地都没有。
尸体抬回市局的时候,她的父母除了惊讶,脸上没有半点愧疚或者悲伤。
对于这个有残疾的小女儿,夫妇两一贯是不上心的。
妇人交接好大女儿的遗物,当女警让她填另外一一张小女儿的遗物交接单时,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她不让我们贴钱我就谢天谢地了,其他我们什么都不要。”
“这……阿姨,你别这么说,到底是您亲生的女儿……”
“闺女,不是阿姨心狠,是这孩子太让我们失望了,她生在我们这种家庭,就是野草的命,谁不是打碎牙往肚子里咽,她倒好,非说我们偏心,说没人爱她,天天吵着要自杀。”
妇人叹了口气,她的脸还肿着,之前那几巴掌留下的手指印还在。
“话说回来,就算我们偏心那也是人之常情,谁不想老来有个依靠,靠她能靠得住么!从我们身上得不到爱,就去乱交七七八八的男朋友,她那些男朋友都是游手好闲的混混,我跟她爸一个都看不上,闹到这一步说句难听的都是自找的,谁也别怨谁。”
办公室里,张林昆拿进来两张卡片,说是从听障女身上翻出来的。
一张是引诱跑团游戏背景大纸牌,背面还写着轻生者几个大字。
另一张是名片,来源于吴天心理疏导班,地址在芙蓉东路的尾田巷。
和市局骚乱的气氛不同,尾田巷里,秦臻和唐潮又一次来到跑团俱乐部门口。
大门上的锁还是老样子,屋里黑乎乎的,一点声响都没有。
唐朝抽口烟,挠了挠后脑勺道:“别看了,没人!”
“嗯,算了,走吧!”
秦臻摘掉眼睛,用衣摆把镜面上的杂物擦掉。
他们下来的时候,正好赶上宁远洲和花生上来,花生的膝盖、胳膊肘都磕破了,刚打完破伤风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