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前,赶上榕城某家私人博物馆开展,打的是杀人古董的噱头,张林昆因为好奇,还特意去走了一遭。
过去一看才发现,馆长竟然是他的大学校友,两人之前在社团活动中,还互加了联系方式。
那位学长姓秦,对古董还算有研究,只不过那场展览刚结束,他就被古董盗窃犯盯上,在扭打中被捅了四刀,好在送医及时,没有生命危险。
“你还真别说,我好像在哪儿见过!”
张林昆摘掉手套,坛身的纹路被刮花了,他参观古代刑具展时,曾听馆内的导游说起过一个关于美人盂的故事。
死者孟娟的遭遇和那个故事非常像!
“这样,我联系一下我学长,他家就是倒腾古玩的,应该能给你提供点线索。”
说着,张林昆试探性的给学长秦臻打了个电话,对方隔了一会儿才接,声音里满是病态。
三个月前,一帮小偷强闯博物馆,偷走了不少大件,其中就有两尊明代的美人盂,秦臻还没来得及梳理上报就被捅进了重症监护室。
一听说可能是失窃的古董,他当即拖着大病初愈的身体,冒雨赶到警局。
因为暴雨的缘故,不到七点,天就全黑了。
秦臻笨重的从出租车里挪下来,手上撑着一把墨色大伞,伤口在腰腹和腿上,静养了这么久,腿还不太能吃力。
厅里,宁远洲已经等候多时,见人来了,赶忙掐灭手上的烟卷,正儿八经的喊了一声:秦教授!
“宁队好,东西在哪?劳驾带我去看看!”
秦臻把伞搁在门口,长款风衣的下摆全湿了,他的脸色不大好,金边眼镜片上蒙着一层薄雾。
“那个……你先做点心理准备,里头的场面有点恶心。”
宁远洲把他领到解剖间,开门前还打了预防针。
秦臻的履历他提前做了功课,这人是文史系毕业的,母亲是考古队队员,在二十年前,进入湘西腹地科考一座苗王墓时,死于墓道坍塌。
他是跟母亲姓的,家里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妹妹,两年前因为命案进了监狱。
经手那件案子的警官是宁远洲的师傅,一位老刑警,去年刚退休。
门一开,浓烈的酸臭味直冲鼻腔,秦臻本来就体虚,看到成斤的痰液后,大步走出来,抱着垃圾桶吐了个底朝天。
“秦教授,没事吧!来,喝点水顺顺!”
宁远洲没成想他反应这么大,赶紧弄了杯水过去给人漱口。
好不容易缓过来,再进去时,张林昆已经把培养皿盖起来了。
秦臻的视线从死者的头顶扫过,停在铁床后面的坛子上。
他快步过去蹲下,拿出兜里的细布擦掉浊质看纹路,又勾手轻敲着坛壁听声,确认是自家丢了那件以后,慢慢扶着铁床站起来道:“是馆里前不久失窃的美人盂没错,谢谢宁队长。”
“找到就好,但因为牵涉到命案,东西得走完流程才能归还,我们对古董了解得少,劳您给说道说道,这美人盂到底什么来历!”
宁远洲揉了揉有些麻木的胳膊,秦臻站久了腰开始刺痛,一边的张林昆拉过来一张椅子,他顺势坐过去,小心掀开了盖住女尸的白布。
“果然是这样!美人盂通俗点说是明朝时期,宦官阉党想出来的变态发明。”
“他们在皇宫里服侍达官贵人的奴才,但回到家以后,身份就从奴才变成了主子,他们花钱买了很多年轻貌美的奴婢和小妾,让这些人终日跪在房里,什么时候主子一咳嗽,美人就得张开嘴接住主子吐出的浓痰,强忍着恶心咽下去,这就叫做美人盂!”
“在这方面的青史留过名的人当属严世蕃,明朝嘉靖皇帝的首辅严嵩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