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女孩竟然能够说动先生。”嬴政手中握着一卷未曾打开的竹简对难得离开学宫主动拜见自己的荀况说道。
“信陵君这个幼女,年龄虽小,却是一个了不得女子,小小年纪能为其父做到这般,足以羞煞世间大多数男儿了,臣也想成全一下她。”荀况微笑道。
信陵君这个幼女确实厉害,无论是品行才智还是胆量都颇有信陵君的遗风,可惜是一女子,否则的话,十年之后,魏国未尝不能再出一个信陵君。
“信陵君的遗体孤本来就打算在战争结束之后就交还魏国,这也算让信陵君这般的英杰有个完美的落幕,只是没想到,她竟然会这么做。”嬴政抛下手中的竹简道。
“大王认得信陵君这位女儿?”荀况从嬴政的话中察觉到一件事情,大王知道信陵君这位女儿,可能还认识。
“孤幼年之时曾在邯郸见过她,想不到那个小女孩竟然也长大了。”嬴政回忆道。
三年前他还利用这个少女坑了信陵君一把呢,又岂能真的毫无印象。
只是,这般出众的少女竟然在未来没能留下任何痕迹,想来,在未来,她的命运应该不会太好。
正如荀况所说,单单只是她为了信陵君的遗体能来新郑,其中所表现出的品行以及所需要的勇气与智慧足以让天下九成九的男子汗颜了。
“信陵君的遗体,就由先生交予她吧。”嬴政接着道。
“臣多谢大王。”荀况拱手道。
荀况走后,嬴政才慢慢展开竹简,映入眼帘的是娟秀的秦篆,随着时间的推移嬴政的面色越来越古怪。
竹简中文字的意思差不多就是她这位信陵君的女儿希望能够与自己做一笔交易,以此来换回自己父亲信陵君的遗体,并在其中特意表明了一件事情,信陵君与燕王喜之间已经为她和燕丹之间定下了婚约。
这是让嬴政面色变得古怪的真正原因所在,这句看似不着四六的话在通篇的文字中无疑指着另外一件事情。
燕丹未免太可怜了吧?
不过,为什么孤却有点意动了?
学宫,荀况所居之处。
“大王已经答应无忧你的请求,信陵君的遗体可以交予你并不阻止你回魏国。”荀况从袖袋中掏出一卷竹简递到了少女面前。
“秦王答应了我所书写的条件了?”唤作无忧,写作魏无忧的少女以双手捧过荀况递过来的竹简,问道。
“那卷书简大王并未打开。”荀况诧异的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她还真敢。
“没有打开。”魏无忧不由有些讶然。
自己提出的条件根本就没有用到吗?那么他又为什么会答应将父亲的遗体交予自己,难道只是看在荀子的面子吗?
这位自得知信陵君战死的消息之后就真正成长起来的少女,第一次感觉到事情在朝着她不曾预料到的地方发展。
“你啊,虽然天资聪慧,但终究不是男人,有些事情是你看不到的。”荀况看到魏无忧的讶然,出声提点道。
在这几天的接触中,荀况对于信陵君这个幼女还是十分欣赏的,但他也知道,这个聪明的少女终归受限于自己的见识,此次她的新郑之行固然表现出她不俗的一面,但同样也暴漏出一个缺点,她完全是以女性的思维方式去思考分析问题,她不知道男性还有一种叫做心胸气魄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