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曾宪麟偏偏就欠了人情。
离开鱼儿沟,曾宪麟先进空间查看了一下刘科长给的那包碎布头儿。
好家伙,这哪是什么碎布头儿啊!最小块儿的也有一尺,加起来总共有二十尺以上,而且都是上好的棉布,做几件衣服绰绰有余。
‘布头儿’上压着一摞布票,一尺的,两尺的,三尺的都有,加在一起正好一匹,也就是三十三米,一百尺。
布多少钱一尺?普通的一毛五,斜格的两毛五,一匹也就是十五块或者二十五块,表面上看着值不了几个钱,是不是?
可还是那句话,你有钱没处买去。有钱没票你连一块儿布头儿都买不到!换句话说,票比钱更值钱。
“靠!说好的公平交易呢?唉,不好办哪!”
曾宪麟叨叨咕咕的从鸽子市后面的胡同里钻出来,手里除了拿着他‘精心’设计的广告牌外,后面还背着一个柚条框。
框里装着五条死了的大板鲫和十多条扭动的大黑鱼。黑鱼这玩意儿不用说,荤素不忌。他根本不敢放进水潭里养,否则用不了多长时间那些小鱼小虾就会被清空。可持续发展的想法肯定是一场空。
当然了,黑鱼也不是一无是处,最起码好吃,营养价值高,刺还少。所以除了拿出来卖的这些外,储物室还留了几条自己吃。
………………
今天的鸽子市有些不同。因为第一次有人敢明目张胆的立起了广告牌。所以曾宪麟这个小摊位立时成了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当然了,就算有些好奇,过往的人们也不会一窝蜂的围过来,那是找死的行为。
就是有人想买东西,也先在周围转悠,等摊位前没人后才会过来。
“小同志,这黑鱼多少钱一斤?”
“不论斤卖,论条卖!”
“一条多少钱?要票吗?”
“不要票!小一点的一块五,大一点的两块五!”
“快,给我来两条大的!”
来人急不可耐的掏出五块钱,看来是被馋狠了。
“您拿好,慢走!”
曾宪麟把五块钱塞进兜里,越发肯定了自己不零卖白菜萝卜的选择是正确的。
“小同志,这鲫鱼怎么卖?”
“一块钱一条,不要票!”
“我要两条,给你钱!”
“您拿好!”
………………
一个小时后,框里空空如野。兜里鼓鼓囊囊,曾宪麟赶紧把钱转移到空间里,然后寻思是不是从水潭里再捞一些卖。
“算了,先忍几天吧!一切为了可持续发展。”曾宪麟最后还是忍住了诱惑。
“二十五块五。嗯,资金又雄厚了一波,加油吧!”
正当曾宪麟为自己打气时,生意又上门了。
“小同志,收粮票吗?”
“收啊!这不写着高价收各种票据吗?”
“我不识字!”
“……”
曾宪麟发现自己犯了个小小的错误,他忘了这个年代是有文盲的。
“收!是本地的,还是全国的?粗粮还是细粮?”
“本地的!粗粮细粮都有?”
“嗯?”
曾宪麟一愣,眼前这位不识字的大叔这麽豪横吗?
“我能看看吗?”
“给!”
曾宪麟接过一打儿粮票,然后又黑着脸递了回去!
“大叔,咱们好歹也是同行,您就别拿我开心了。”
“嘿嘿!小同志的道行不低啊!一眼就看出来了。”
没错,这位豪横的大叔也是个票贩子。
“您说笑了!您这一打儿整整齐齐全是半斤的,我又不傻!想必您那布兜里还有几打儿吧!”
“聪明!不过咱们就事论事,在商言商!你就说要不要吧!我是没工夫在这练摊儿。”
“嗯……”
曾宪麟明白了,这是个豪横的二道贩子。八成能出入北城那些‘豪宅’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