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整个咸阳城被一种压抑的气氛笼罩,寂静的可怕,人海风起云涌的街道失去了嘈杂与喧闹,只有稀稀疏疏的几个人影在街道中交错,犹如一座空城。
苏隐眺望着远处即将落幕的夕阳,久久不能平静的心情,似乎也跟着平静下来。
回到房间内,拖着疲惫的身体缓缓转入屏风后面,开始脱掉身上的衣服
光着身子迈入了清澈见底的木桶中,一股熟悉暖流自脚底绵绵传入,沿着周身脉络源源不断地遍布到全身上下,在这股暖流的蔓延之中,整个身体的毛孔仿佛尽被打开,每一寸的皮肤都得到了舒张释放。
温热的液体,顺着苏隐的脖子缓缓流淌下去,划过他的胸膛。
他有严重的洁癖,每次染了血,苏隐都要仔细的洗一遍身子,这会让他感觉无数蚂蚁在身上爬难受。
苏隐将整个身子没入了水中,沿着木桶边躺下,四肢摊开慢慢闭着眼睛。
陷入了沉睡…
“潇潇…”
“潇潇……”
闷沉沉脑海里回荡着一个亲切的声音,带动着他的视角,转眼间来到一个虚幻朦胧的画面里。
母亲在厨房做饭,切菜的间隙朝身后房间里喊了几声不见回应。
于是不经意间抬头往外一瞥,看见三岁左右的小孩蹲在一棵树下,正全神贯注的盯着什么。
她露出一个欣慰的微笑,这个孩子很少能安静的专注于一件事,她很好奇他在看什么,就停下手上的活看着。
看了一会儿她才发现,在离树很远的地方放着一个扣麻雀的陷阱,绳子另一头拿在男孩手里。不一会儿,一只麻雀就蹦蹦跳跳的跑过去吃下面的粮食了,看准时机男孩猛地一拽手里的绳子,麻雀就被扣在了筐下面。
男孩从身旁的石头下拿出个什么东西,然后跑过去把麻雀从筐里拿出来,蹲在地上捣鼓起来。
“潇潇,你干什么呢?”
母亲走到他的身后,看见那只麻雀躺在地上,肚子被剖开,肠子流了一地,身体还在不停地抽搐着。
“妈妈,玩。”
小男孩手里拿着那只被开肠破肚的死麻雀举在身前,母亲的胃忍不住在翻涌,气急败坏的抬手想打他。
“你手里拿着是什么?”
看见他向后退了两步,右手背在身后藏着什么东西,就伸手把男孩拽到自己身前,发现手里藏的是把小水果刀,刀身上沾满了鲜血,他的手上也一样。
母亲气得浑身哆嗦。
男孩只是直愣愣的看着母亲,用年幼孩子特有的那种呆滞而不灵动的目光。
母亲看着苏隐漠然的眼神后,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沉到了谷底。
她赶紧找来一把铁锹,在地上挖了个坑,把那只死麻雀还有扣麻雀的东西和那把刀都扔进去埋了,然后急急忙忙就领着男孩回家了。
回到家母亲浑身都已经被冷汗浸透,她先来到洗手池把男孩手上的血都洗干净,然后拉过他的右手狠狠打下去。
“以后不准再这么干,记住了吗?”说完又狠狠地打了一下:“你要是再这么干,我就把手打烂,听见没有?”
被打的疼了,男孩下意识的握了下拳,但是并没有把手抽出来,然后低下头默不作声。
……
房间内。
苏隐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好像梦到什么可怕的事情,双手无意识抓着什么,额头的汗珠密密麻麻。
突然,他整个身子一震,仿佛突然从噩梦中惊醒,一下子从木桶中坐起来,水花溅得到处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