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正祥伸出手,站在一旁的仆人便立马将手中的茶递上,他不急不缓的接过后,品了一口,才道:“我不喊你回来,你是不是都不记得自己有一个家了。” </p>
纪凌酌笑了声,方才看纪正祥眸里的那丝谨慎,似乎更快的被一抹嘲弄替代,不过这抹嘲弄转瞬即逝:“您知道的,我工作上十分忙,实在是不得空。” </p>
纪正祥看着自己的儿子,心情复杂。 </p>
他越来越大了,自己也掌控不了他,当年的盛天,也是他一手从自己手里几乎是夺过去的,他手段的厉害,即便是他这个父亲,都是不得不承认和退让的。 </p>
不过公司迟早也是要交出去的,也总归是自己的儿子,所以即使对他有意见,从小不喜欢,也不得不承认交给他便是最好的走向。 </p>
但是这些年,他越来越逃离自己的掌控,以及盛天在他手中越来越一方独大,让他不得不感觉到危机感。 </p>
从前自己的小儿子和外边的私生子还能是个拥有决策权的股东,这些年因为他的各种手段,自己的小儿子们被他玩的手上股份莫名就越来越少,让他不得不防,不得不感到气愤。 </p>
可是这些东西他又不能跟纪凌酌挑明了说,父子俩关系根本就称不上好。 </p>
想到这里,纪正祥用力将茶放在了桌台上,换了种方式:“对我这个老头子不得空可以理解,但是对唐家小姐也不得空,十天半个月不与她见上一面,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p>
纪凌酌就知道父亲大晚上的找他与此事有关,他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对策:“等忙完了这段时间,自然会去看她。” </p>
纪正祥的鹰眼后似乎要把纪凌酌看穿,可是纪凌酌从头到尾都只有着恭敬和滴水不漏的神情,纪正祥心里都有些隐隐气愤:“你不要忘了她是谁,与她保持良好的关系,就是抱住盛天的一艘航母,永远的保障!” </p>
纪正祥见纪凌酌根本没反应,被气的简直要吐血,只差没拄着拐杖站起来:“还有,咱们盛天才入了唐家新股,二轮融资也刚过去不久,我可听说你最近又在跟唐国庆抢单子,这件事又是真是假?” </p>
纪凌酌看着父亲,还是没有说话,而这样的沉默对于纪正祥来说便是一种默认,他拿着拐杖,将其重重的往地下一抵:“你连他家女儿都要娶了,怎的就在这些案子上边不能退一步?你手段这么激进,就不怕唐家人对你起意见?什么都要跟唐国庆抢,你可曾顾及过唐国庆也是我的故友?” </p>
纪凌酌抬眸,笑着:“父亲,我手段激进起来,连自己朋友都不会顾及,何况是您的故友?” </p>
纪正祥被纪凌酌这一番话更加气的不清,他紧紧攥着拐杖,瞪着纪凌酌,可是纪凌酌在此时也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慢条斯理道:“我答应您,得空了去看唐婉念,但工作如果是我想要的案子和合同,便不会顾及唐家人的面子。” </p>
他说罢,细细观察了一番纪正祥的神情,见他整个人都开始颤抖,才站起了身:“父亲早些睡,熬夜对老年人身子不好。” </p>
话音落毕,便要转身就走,但纪正祥突然呵斥一声:“站住!” </p>
纪凌酌停住,没有回头,却能感受到他终于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严声问:“你最近这么在生意上和唐国庆对着干,是故意的吗?” </p>
纪凌酌道:“听不懂您什么意思。” </p>
纪正祥冷笑着,缓缓走近他:“这桩婚约,是不可能毁掉的,我明白这个理,唐家人自然也明白,劝你收起那点心思,尽快跟唐家人和好如初,否则唐家人动气手腕来,我也保不了你。” </p>
纪凌酌像是根本没把这种威胁放在眼里,语气颇为轻松:“我不需要父亲来保,事实上,从小到大,您也没有护过我。”顿了顿后,他转头道:“我还是那个态度,对于我想要的生意,不管对手是谁,我都不会手软。” </p>
他说罢,再想提步而走时,身后纪正祥突然拔高了语气:“怎么,野心大到想要解决唐家了?” </p>
纪凌酌未语,却听到他颇为阴鸷道:“解决完唐家,你以为你就可以和你包养的情人在一起吗?” </p>
纪凌酌面色微顿,纪正祥便知是说进他心坎了:“不要以为瞒着我,我就什么都不知道,怀了孕,被你偷偷送往江洲养胎,凌酌,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