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间，何远没有放弃努力。</p>
他拿出手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朋友能够帮上忙。</p>
“好的，程哥，我知道了。”</p>
又挂断一个电话，何远叹了口气。</p>
一圈电话打下来，一个有用的都没有。</p>
这里毕竟是北京，各种资源很丰富，但也奇缺。</p>
哪怕你身家过千万，在这里，该去医院看病，还是得去医院看病。</p>
该挂号，还是得挂号。</p>
该排队，还是得排队。</p>
何远不知道有没有其他方式，可以安排一下，但至少他接触的这个圈子，暂时还没有其他办法。</p>
何远有些头疼。</p>
之前他在朋友圈里，看到别人抱怨看病麻烦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毕竟他在北京呆的这几年，虽然小病不断，但大病还没得过。</p>
所以他认识的那群人里，还真没有做医生的。</p>
跨行太大。</p>
这种情况下，就算他想找人帮忙，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p>
唐朵朵坐在椅子上，将头埋在双膝之间，不发一语。</p>
何远坐回到椅子上，轻轻抚摸她的后背，安慰着她。</p>
很快，急救室的门开了。</p>
就见唐老被推了出来，开始转换病房。</p>
两人连忙从椅子上站起来，跟着担架旁。</p>
“医生，请问情况怎么样？”何远问道。</p>
正在取口罩的医生看了他一眼，道：“你是病人家属？”</p>
何远看了看唐朵朵，见她全副心神都放在唐老身上，连忙拉着医生，落后两步。</p>
“是的，我是病人的家属。”</p>
“那你知道，病人身上有病吗？”医生面色变得严肃起来。</p>
“我……知道。”何远叹了口气，面色有些黯然。</p>
“这种情况下，你们怎么能带病人出来，而且还进行了高强度的运动。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很危险！”医生看起来特别生气。</p>
“我……知道。”何远咬了咬牙。</p>
“你……”医生看到何远的表情，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好。</p>
他面色一板，公事公办道：“现在这种情况，病人需要马上做手术，不然的话，会有生命危险。”</p>
“手术成功率高吗？”何远问道。</p>
医生话语一顿。</p>
“手术成功的话，能坚持多久。”何远再问。</p>
医生已经说不出话来。</p>
“好了，我明白了。”</p>
看到医生的表情，何远已经知道是什么情况了。</p>
告别医生之后，何远来到了普通病房。</p>
唐老躺在新换的病床上，旁边是半蹲的唐朵朵。</p>
唐老已经醒过来，看到何远后，咧嘴笑了一下：“是小远啊。”</p>
“唐老，别说话，好好休息一下。”何远上前，帮唐老拉了一下被子。</p>
唐老摇了摇头，声音干涩：“这人啊，老了，就不顶用了，爬个山，就差不多要了半条命。”</p>
“爷爷，你没事儿的，听医生的话，好好休息，会康复的。”唐朵朵握着唐老的手，眼眶通红。</p>
唐老摆摆手，道：“朵朵，你先出去一下，我和小远说一下话。”</p>
唐朵朵身子一顿，看了看唐老，又看了看何远。</p>
何远搬了根凳子，在唐老身旁坐下，对唐朵朵道：“你出去一下吧。”</p>
唐朵朵有些犹豫，最后还是站起身来，出了病房。</p>
出去的时候，还顺带把病房的门给拉上。</p>
“唐老，你感觉怎么样。”何远握住了唐老的手。</p>
他的手很干，很瘦。</p>
青筋暴漏，连手指骨都清晰可见。</p>
“我应该，扛不住了……”唐老道。</p>
“不会，怎么可能呢，你身体这么好。”何远想笑，却笑不出来。</p>
他实在是不会逢场作戏，都这个时候了，连句安慰的话都说不出来。</p>
“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的事，我自己知道。”唐老幽幽道。</p>
他看着何远，干枯的脸庞，看起来有点吓人。</p>
“小远，这几天，谢谢你。”</p>
何远心里一突，连忙道：“谢什么谢，我又没做什么。”</p>
唐老摇摇头：“你别骗我了，什么学校会给学生发钱，让他们去旅游，坐飞机，还住大酒店，哪儿有那么好的事儿？”</p>
何远没说话，这语气，唐老明显都知道了。</p>
“我知道，你这是心里有愧，我如果不答应你，你心里一定过意不去。”唐老道。</p>
何远没说话，他只是握着唐老的手，努力挤出一个微笑。</p>
“现在，升旗仪式也看了，天安门也逛了，伟人的英姿也瞻仰了，我这个老头子，也没有遗憾了。”唐老叹道。</p>
“只是，小远，我还有最后一个请求，最后一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