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清开口,说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能否回答?”
京无泪略微定神,说道:“你问就是。”
郑清说道:“你是听谁的安排前来?”
京无泪微微一愣,不解原因,却也如实答道:“朱观胜。”
郑清又问:“之前左飞虎前来行刺和出使又是谁的主意?”
京无泪老老实实,说道:“都是唐良方的主意。”
郑清感觉抓到了事情的关键,说道:“如今你们是唐良方主事还是朱观胜主事?”
京无泪说道:“朱观胜。”
权力果然更替了,郑清想,一个对目标更明晰,更能拿住队伍人心的人登上台了。“那么唐良方呢?”郑清心里起了别的心思,这个唐良方或许可以一用,扰乱对方的阵脚。
京无泪低声说道:“已被枭首示众。”
郑清及李轩衣等三人为之一惊。
“为何?”李轩衣厉声急问。
京无泪叹气一声,说道:“朱观胜与唐良方争执,一怒之下朱观胜亲手斩杀了唐良方,之后将错就错,把诛杀厉金雁的罪责推到了唐良方身上,枭首悬营三日,好挽回崩溃的军心。”
郑清明白过来,只怕朱观胜早已对唐良方不满,故而才有此出,如此一来,杨吉祥线下众人慑于朱观胜凶势,必然再无异议,短时间内朱观胜就掌握住了仅剩四人中的话语权,倒是好手段。此人不能小觑,不然容易被坑,郑清暗暗给朱观胜打上了危险标签。“使者可以暂回驿馆歇息,等我们讨论完毕,再与使者商谈不迟。”
京无泪说道:“还愿三位早早议决,促成两家之事,也好容我回去交差。”
郑清安抚说道:“使者放心就是。”
京无泪退走。
何童听得脚步声远去,注视郑清,说道:“你要如何?”
郑清试探说道:“或许我们可以退让一步。”
何童对此兴致不高,说道:“你就不怕对方打蛇上棍,要求越来越过分!况且和约未成,怎能先行放人,失了筹码,岂不更让对方肆无忌惮。”
郑清微微一叹,说道:“我所担心的是和谈不成,对方便要兴兵南下,试图打破僵局,对我们而言亦无好处。”
何童说道:“若一昧忍让,岂不让人小看。对方多次无礼要求,全然不肯付出半点,有一便有二,想要绝灭对方的恶念,就要从源头拒绝。”
郑清微微闭眼,放下视线,说道:“和谈之要乃在有一方退让,若双方都死咬着不放,纵然能得一时的便宜,却对以后不利。我们当下的方针是示敌以弱,减少别人对我们的戒心,不宜针锋相对。所谓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之后的脏心事必然不少,不可能一劳永逸,这一点我们都得认识到。”
何童略感不满,说道:“我们双方实力已产生变化,何须再示弱,便是一鼓作气剿灭幽燕军团也不是不可能。”
郑清提醒说道:“对方战力有三人,我们只有两人,一旦开打,拼死相较,到时我们会处于不利地位。唯有隐忍居弱,暗中吸收其他灵游使者加入我们,等双方绝对实力变化,再出手才能十拿九稳。”
何童冷笑说道:“谁会主动加入一个没有胜利希望的队伍?想要吸引他人加入,就必须展现实力,这一点是人之常情,希望你明白。我们隐忍退让是换不来别人的理解!”
郑清感到再这般争执下去,他们也会陷入内乱,便在这个话题住口,转而谈道:“若依你的意见开打,那么我们要怎么赢对方的灵游使者?这才是重中之重!”
何童说道:“我自有办法,你不必忧心。”
李轩衣稍一皱眉,说道:“如今是大家议事,何兄既然想打,就得拿出能打的道理、理由,如此隐瞒,如何能叫人放心、同意。”
何童面色不佳,用沉默不语回应。
讨论陷入僵持。
郑清预感不好,看来哪家也逃不过内争,何童所要做之事已然超出底线,完全将自己置于超脱地位,并不热衷于合盟,之前李轩衣可以通过退让换取合作,现在看来是内忧爆发的时候了。孰是孰非,今日必须要议出来,不然各怀算计,如何能行得通。“何兄若想要打就给出打的底气和获胜的牌面,好叫我们安心。”
何童默不作声,起身离桌,径直离开。
“这······”
李轩衣颇为傻眼,没想到会闹到如今这个地步。
郑清淡淡笑道:“李兄不必惊慌,看来是我们双方的磨合都到了对方的底线,碰撞是免不了的。我们不能再退让,不然会更成就何童在我们合作中的超然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