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们的底牌不小,不过你们想要知道蜜水的秘密也是无妨,我的职业是炼丹师,那蜜水里我加入了乖乖听话丸。这丹药名称看似很方便,用起来却绝不容易,有众多条件限制,最重要的一条就是服用者处在犹豫当中,我给大将军服用后,再加以言语提醒,如此便令大将军坚定了暂留一夜的决心。不过这个药效只能一时有用,大将军现在恐怕已在后悔当中。”何童解释说道。
“此事不能叫第四人听见,你若信得过我们,你便过来,你若信不过我们,我们过去也一样。”李轩衣环顾周围,说道。
“我过去,你们过来,这不一样吗?还是少要劳烦二位,我动就是。”何童嗤笑一声,迈步走向李轩衣。
“我们已杀宇文义、宇文训两兄弟,逼大将军前往邺都求存。”李轩衣向着走近的何童低声贴耳,说道。
何童眼睛倏地睁大几分,脸色略微凝重,“只怕这不易,你们忘了关键的一人。”
李轩衣问道:“谁?”
郑清也紧张地看来,不过却依旧保持着距离,绝不轻易靠近。
“小皇帝!”何童说道,“小皇帝若不去邺都,大将军去了便是叛乱!如今小皇帝身边有大剑师坐镇,纵有亲信太监站在大将军这边,可一旦大剑师不同意,小皇帝也去不了邺都!”
“问题的关键是大剑师,不知这大剑师与拓跋德容是什么关系?”郑清想知道这一点,若大剑师与拓跋德容没有关系,那么这件事便好办,若是有关系,恐怕就极难处理了。
“听闻拓跋德容年轻时候与大剑师有交情,但是他们这些年是否存在暗中往来,这我就不知晓了。”何童将打探到的消息告知。
“不论如何今夜我们都得去见一见这位大剑师,想办法说服他站在我们这边,天亮就来不及了。”郑清心里一沉,感到事情可能比预想得要棘手。
“用什么名义去见他?”何童质问。
“大将军的名义,你是大将军的亲信,我们是大将军的亲卫,这个身份足以取信于人。”郑清从容不迫说道。
“那就立即出发,能否逆转事态就看我们今夜了。”李轩衣催促。
三人出发,在何童的带路询问下,找到了大剑师居住的帐篷,离小皇帝的帐篷不远。
帐内点着一盏灯,光芒射在帐篷上出现一道人影,缓缓地在重复做着某件事。帐外没有人看守。何童走到帐门口,对里轻声说道:“大剑师,下官何童受大将军之命前来拜见。”
“有什么话便在外面说,说完就走!”
大剑师沉闷的声音从帐内传出。
何童说道:“此事不便在外面说,还请大剑师容我进去详谈。”
“若是为公,有什么不方便?若是为私,我与大将军无私!”
大剑师口气强硬。
“倘若是公私合为呢?”郑清上前一步,说道。
“何为公私合为?”大剑师反问。
“太傅发难,明为反大将军,整肃朝纲,实为反大梁,成他一家之私。”郑清说完,紧张地盯着帐内,看大剑师会有何反应。
大剑师在里面冷笑一声,极是不屑。
“大剑师不信?那敢问大剑师大梁何以立国?”郑清有条不紊说道。
“太祖武皇帝争战天下,方有如此大梁基业,自然是以武立国!”大剑师想起曾经的岁月,心内兀自激动。
“非也!大剑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大梁乃是以宗族武人立国,以世家文人治国,此二者乃是大梁两柱,折其一则大梁崩!如今太傅发难,目标正是兵权,一旦宗族武人集团覆灭,待到日后皇帝亲政,拿什么制衡世家文人?前朝殷鉴不远,还请大剑师慎重。”郑清胸口微微起伏,紧盯着帐内,期翼着打动大剑师。
等待祭祖的日子里郑清也不是白过的。大将军府有学之士不少,向他们口中了解天下历史并不难。
“危言耸听!宇文成多有不法,太傅发难,乃是匡扶社稷之举。你等为了旧主存亡,在此大放厥词,真是可笑!”大剑师冷冷回应。
这宇文成给人的印象到底是有多差,郑清心想,怎么谁都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
“大剑师,大将军纵有不法,也是肉烂在自家锅里,一旦太傅成事,肉就是烂在别人家锅里,再无宇文家什么事。”李轩衣紧跟着开口。
大剑师没有回应,仿佛是懒得回应了。
何童眼珠子转动,说道:“大剑师,大将军已命不久矣。他身体状况正在恶化,恐怕五年之内就要离世。在这时大将军为何还要与太傅争?乃是忧心大梁国大权旁落,前朝之事再生。大剑师难道要负列位皇帝临终重托吗?”
一道极强的风从帐内吹出,饱含怒气。
郑清顶着风,说道:“大将军明日便要护佑陛下前往邺都,号召天下之兵,诛讨叛逆,还请大剑师同行。我等话已带到,如何决断还请大剑师自己做主,望大剑师不忘前朝之祸,牢记先帝之托,更要记得太祖武皇帝为何要以宗室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