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周,就只逃了一次晚自修。”言夏竖起一根食指,这次她的指甲上没有各种花里胡哨的美甲,就是干净的甲面,透出少女鲜嫩的肉粉色。
她还在努力为自己解释:“就偶尔放风一次,也是很快回来了。”
喻薄的视线从言夏的指尖掠过,他垂眼看言夏那通篇空白的,只有零星几个空填满的试卷。
言夏莫名地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分,而且这张卷子,就七零八落几个空填满了。言夏把卷子拿回来,抓起笔就往上面填。
“等会,我写完了再给你。”
喻薄看着她,即使是侧面,也能看出言夏的五官明媚,线条柔美。无论是谁,都会多看她一眼,人生而有向美之心。
喻薄拿出一瓶酸奶,放在她桌上,他终于说了今天晚上对言夏的第一句话。
“你今天说要喝的酸奶,我买回来了。”
他的声音似平常一样泠泠清越,语调里却有显而易见的温柔。
不疏离,不冷漠,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
言夏抽空看了桌前的酸奶一眼,是她平时最爱的牌子,口味也是她最喜欢的芒果味。喻薄的性格看起来高冷,实际上很细致周到,即使现在,她逃了晚自修也还是记得她今天随口说的一句话,给她买了酸奶。
可是这样的喻薄,让言夏更加不安起来。
她当然希望这件事轻轻揭过,两人当做无事发生,但几率很低。即使在一起的时间很短,但她对喻薄的性格也有了解,他是一个执拗的人。
一节课的晚自修,言夏就已经将那张卷子做好了,她只挑了自己会的写,不会的,就理所当然地空着。
喻薄检查过后,首先就挑了错处给言夏讲。他们说话的声音很轻,不过老师仍旧听到了,应该说每一位老师都掌握了能灵敏观察到学生各种反应的能力。但是两人一个是长期蝉联各种大考小考第一的学生,另一个是学校知名的富二代,刺头,管理晚自修的老师就当作没听见没看见,只要不打扰大多数学生就好。
一般来说,学得好不一定讲得好,尤其是思维活跃的人。而按照言夏十几年上学的经验来看,一般班级里的学神学霸,讲题都不太行,因为普通人跟不上他们的思路。
但是喻薄不一样,他总是能用言夏能够理解的方式讲题,这种方法不行就换下一种总有一种方法可行。
言夏拨着水笔的笔盖,悄悄抬眼去看喻薄,她再一次觉得,喻薄真是长在了她的审美标准上,不多一分不少一毫,纤秾合度。
她看一眼就快速地垂下眼,然后再偷看。喻薄仍在专心致志地讲题,好像真的没有生气迹象。
不过她都偷看了喻薄这么多眼,以往他早就发现了,可能还会用笔轻轻敲一下她的额头,今天怎么没有一点动静。
讲完题后,离下课还有一会儿,喻薄却是再没同她说过话,好像他晚上过来的目的,就是和她讲题一样。
言夏戳着酸奶的瓶盖,一次两次,最后终于忍不住,偏头对喻薄说:“你是不是在生我气。”
喻薄低头在写题,他下笔的速度很快。几乎是扫了一眼题目,就能得出思路来。写完一个步骤后,他才有空回答言夏,也只是一个简洁的还好。
还好?如果真的是还好的话,他绝对不会这么冷漠。
最后一节晚自习的下课铃打响,教室里顿时沸腾了,全都是快速地收拾东西准备回去,噼里啪啦的,一阵闹腾。
见到喻薄这样子,又被周围躁动的气氛影响,言夏的脾气上来了:“你明明就是生气了,偏还不说实话。!”
她站起来说话,语气还很冲,像是要吵架的样子。一些还没有走的同学放下东西,好奇地往这里看过来。
吴嘉卓赶苍蝇似的把他们都赶走,“看什么看什么,没见过情侣吵架啊。”
喻薄放下笔,抬眼看着她。言夏无数次曾赞叹过他的眉眼,俊秀如刀,但此时那眉眼刀光凛凛,朝着她。
喻薄很快压下视线,眼角的弧度被他压得柔和。
“我确实有些生气。”他轻轻地开口,不像言夏一样,开口就是冲冲的怒气,一点就着“但更多的是气自己,没有将你看得更牢一点。”
他应该更加严苛一点,将她锁在他的视线范围内,哪里也不能去。
喻薄用着温柔地口吻,对言夏说:“以后要去什么地方,不要骗我,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虽然是商量平和的语气,可这依旧掩盖不了喻薄拿她当小孩一样,不论去哪里都要和家长报备,偏偏言夏是最受不了束缚的人。
她的逆反心理一下子上来了,气恼地对喻薄说:“喻薄你能不能不要管我了,你到底是我男朋友还是我爸!”
但少年只是安抚性地摸着她的发,不发一言。言夏知道他的意思,是绝不让步的意思。
她气急了,不管不顾地一口咬在喻薄的脖子上,力道很重。
喻薄任由她咬着,薄薄的眼睑垂下,他按着言夏的后颈,人身上最脆弱的部位之一。
“喃喃。”他叫着言夏的小名,压着眼底沉沉的情绪难耐地说,“你乖一点。”
喃喃是言夏的小名,在一起的第一天,言夏就告诉了他。她说只有父母和他才知道这个名字,他对言夏来说,是最特殊的人。
可即便这样,喻薄从没有一天停止过害怕,她太耀眼明艳,每一个人都会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射在她身上。
吴嘉卓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在犹豫要不要上来劝架。
而喻薄看了他一眼,视线凉薄。
就像吴嘉卓,他真恨吴嘉卓。
脖颈的疼痛被他忽视了,喻薄将下颔抵在言夏头上,又轻轻地说了一遍:“あfirstsηδw。。喃喃,你乖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