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一告诉全八,我饶你一条命,希望你能明白,留你这条命的原因。马上回去,想办法把管账先生给叫出来,剩下的事情交给我。第二,你去和全献进说,钱已经都到了账房,哥几个留在那里看着,让我来给你汇报一下,稳住全献进。
全八说是是是,我一定照办,我马上就办。说完就往门外走去,这人走了出去,心思也跟着走了出去,不再是屋子里那个答应余一的全八了。
看着全八的背影,余一还是不太放心。这个全八是个有名的滑头派,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一个家伙。在全八走了没有多远,余一起身跟了过去一边走一边想,如果这个全八要是听话,把管账先生骗出来,那就要想办法从管账先生的口中得到全献进的全部情况,这是其一。
如果这个全八转身就叛变,那就只有单刀直入了,没有别的什么办法,虽然想把动静降到最低点,尽量不闹出大的响动,但是到了最后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只有以毒攻毒的手段可用,想到这,余一对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不再怀疑。
全八用尽全力跑回到合作社,一进全献进的房间就把余一的身份说了出来,全献进全身一激灵,酒也醒的透彻,旁边的管账先生也说,怪不得总是感觉哪里不对劲,刚认识余一,就觉着他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东西,现在知道了余一的身份,才恍然大悟,以前对余一奇怪的观感现在都有了答案。
全献进打发全八出去喊人,自己恨的咬烂一嘴牙齿,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手枪来,恶狠狠的发誓说,余一,我特么的跟你没完,这一次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管账先生急忙劝到,凡事不能太过着急,一着急就会乱了方寸,越是遇到事情越是需要冷静,想个万全之策,既能保住自身,又要坏了对方的事,如果一冲动就会毁了大事。老板,你想想,我们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是不是。
忽然房顶上“次啦”发出了不大的声响,紧接着一声猫叫。
全献进看了一眼房顶,骂了一句,不再管它。此时他也冷静下来了,对管账先生说,你讲的对,我们不能先乱了方寸,确实还有事情要做,要想做好事情,就需要冷静。
管账先生说老板,我们这边的钱已经让余一他们拿走了,剩下的也不多了,就是在账房里的一些个大洋,是维持平时开销所用,另一部分的金条藏的地方,我想,要是我们不说,任何人也休想得到。现在就是如何把它们运走是最大的问题了。
全献进马上打断管账先生的话,说只要金条藏好就行,运走是下一步的事情,当务之急是要除掉余一,其他的人不足为惧。这个余一是大祸害,这次一定要将他干掉,无论用什么方法,他余一必须一定要死。全献进在说这些的时候,牙齿咬得咯吱咯吱响,整个脸部显得异常狰狞。
全献进突然停下不停走动的脚步,不再说话,管账先生此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场面十分沉闷,这种令人窒息的安静像是预示一个巨大的变化即将到来。
一阵冷风吹来,管账先生和全献进不由的全身一抖,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也不知什么时候余一站在了全献进的面前。
“余一,你特么的王八蛋,你敢骗我,还敢抢老子的钱!我弄死你。”说着全献进举起手枪来对准余一,只是眼前余一的身影是自己怎么也没办法固定在枪的准心里,全献进满头大汗,本来醉酒之后的身体就异常虚弱,此刻被余一不断移动的身影搞得心情暴怒,虚汗更是遍布全身。几番来回后,当全献进确定余一的身体停住不动的时候,他急忙扣动了手枪的扳机。
随着枪响后,一声“啊”的惨叫在全献进听来是那样熟悉,被自己击中的管账先生倒在地上,痛苦的呻吟,明明是向着余一开的枪,为什么倒下的是管账先生,全献进要疯了,他转着圈的找余一,手中的枪不停的响,他的嘴也不停的骂着。
当枪里的子弹打光,枪声停下的时候,全献进还是没有看见余一,他举起的手慢慢垂下,枪管里的烟随着他慢慢落下的手,划出一道全献进人生里最后的一丝景色。
他突然有些痴迷,在枪口的青烟带给他视觉上的美丽感受,还没有让自己好好的享受一下时,大脑忽然出现一声巨响,全献进遭受重创而晃动的头,变得虚无起来,还有头脑里的意识,也随着人生中最后的那一抹枪口的青烟渐渐散去。
全献进大脑里还是停留在酒后的那个疑问上,为什么吃的少,吐的却多?这个疑问成为全献进一生都无法解开的谜语了,因为这次他把自己的性命也给“吐”了出去。
全献进的颓然倒地,让余一缓缓收起了自己的拳头。“你不下地狱,就会让更多的人因你而死。”
余一被身后管账先生断断续续的痛苦呻吟和喊有自己名字的声音给吸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