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完钱人们匆匆走到那个又长又宽的赌桌前,赶紧的占住自己认为的运气之地。
随着“呀”的一声,人群中不知是谁发出了大声的惊讶,大家的眼光都投向了此人,又跟着他的眼睛看向了不远处拉开的门帘,从里面走出来的两位女子。
两人身穿白底蓝色大花间着绿叶的和服,碎步前行,离赌台一段距离时双双停下,屈膝后两手手指相对,肘部外张,按住并拢的膝盖,垂头弯腰说了一句大家没有听懂的话。
余金斗张大不动的嘴,愣住不转的眼神,并没有代表他思维的停下。在城里俺见过,这是东洋女人,只是这两个比自己看到过的,简直漂亮的太多。要是能娶一个回家……余金斗咽了一口即将挂在嘴边的口水。
围在赌台边所有的人都将一动不动痴呆的眼神看向了两个东洋女子。
“这两位是从东洋请来的庄家,一位是田边亢子,一位是山水同子,两位是受过专门的训练,是专业的庄家操盘手,诸位!我们一边欣赏东洋美人,一边下注,准备好了吗?另外,今天时间有限,子时一到即停,祝大家发财!”
有人低声道:急停,干什么要急着停,冲着这两个东洋美人我赌上二十天不停也行啊。旁边有人附和着:是的是的,说的对,一个月也愿意……
随着合作社现场管事人全献进一声“开始!”人们各自拿出筹码放在了自己以为的运气之地。
一声声“大大大小小小”响遍了整个屋子,外面树上栖息的鸟儿被吓的发出人惨叫一般的声音飞离了枝头。
月亮西斜,大家出了合作社的门,真是城隍庙里听大鼓书,有人哭有人笑。
有人路上嘟哝着怨道:“真是寒钱不赌啊,你看,咱俩钱少,上去没有一会就成了看赌的了。”另一个人说:“就是,那些个有钱的不但不输,还个个都赢了,真他娘的倒霉,回家凑点钱,明天再来,就是看看东洋美人也好呀。”说完嘿嘿一笑,输的钱不像是辛辛苦苦挣来的。
发生的一切都如余一所想到的:经过摸底调查后,合作社把他们要侵蚀的对象分成了三个层次,最底层的会让他们很快就出局,从他们身上弄来的钱,只能作为整个合作社运转成本外的一种补贴,即使有人想借高利贷,也一毛不拔,因为没有钱还,而且也不会有人替他们还。
第二层的不一样了,他们有田有产有些小生意,收入稳定,赚他们的钱,是可以维持合作社正常活动的所有支出费用,这些人少不得,他们也是整个“杀猪计划”里最重要的一环,他们的存在对更上一层的人来说,会有很大的作用,至少是心里上的一道防护墙。高利贷能借,但是不能多借,一旦借涨了还不上,会对整个系统都有影响,这需要有绝对的控制,这些人的稳定就是整个计划的稳定。
剩下的这些人就是重点培养的对象,他们才是发家致富的真正保障,他们要借钱就意味着财神来照顾你了,满足他们就是满足自己对欲望的渴求。但一定要他和手下的人分开,否则他手下的来回跑腿会让以前的工作变得毫无意义。
像这样的借贷次数一多,机会就会成熟,此时意味着“猪”也养肥了,就到了真正杀“猪”的时候,剩下那些个流氓办法,霸道手段,豺狼打手,就是早早已经磨快了的刀。
可是,身陷合作社里面的人,又如何知道这一切呢?
要不是余一回来,那些成了合作社砧板上的“猪”,也许永远都成了那头被宰的“猪”,毫无反抗,只有痛苦。
余一在心里暗暗的感谢葛四爷和自己的舅舅李先生,当时让他去济州城里学习和谋生的本事,现在看来是正确的,学习到的本事现在对余家村人来说,是一种在前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