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一和瓜儿一早来到了村西边,那里以前是块很大的荒地,现在一看,荒地被认真的平整过,中间有一大片的简易建筑,即使是临时搭建的,看着质量也很好,就是外面用铁丝网做成的围墙让人想到了监狱。
瓜儿一指,“那个就是城里来人开办的合作社。”余一点点头“哦”了一声,道:“你给我说说你听到的事情,不光是他们,所有村里的事情都可以跟我说,我都想听。”
瓜儿看着余一道,你说的,那我就连你家的事情一起说啦,余一道,是我说的,你说吧,肯定没有人会怪你。
你知道余大娘怎么老是怪你吗?不是她和你闹,有原因的,你进城之后,常常寄些钱回来,每次都是你爹去镇上取,拿了钱之后骗你娘说,余一只寄了一点钱回来,你把钱收好,给你娘一点,他拿了大头去喝酒耍钱,叔那段日子过得真叫舒坦。
这不,前些日子,村里来了一帮城里人,搞起了这个什么国民互助社,说是起先去的人,都能拿到各种小礼品,有洋火,洋皂,还有东洋人第一个做出来的,叫什么味之素的,说是烧菜放点特别好吃,反正人去了就送,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附近好几个村子里的人,都往这边跑。
一开始人都不相信,全是来看热闹的,禁不住有几个胆大的下了场子,果真那边的人就给了礼品,大家一看,这是真事,纷纷的都下了场子领礼品。
拿到礼品的人又被那边的工作人员领着进了房子里,说是参观,进了里面的人看见了很多的游戏装置,旁边专门有人教你玩,教会你就可以自己玩了,前九次免费,第十次的时候就要给钱才能玩呢。
除了拿礼品,你进到里面玩游戏,赢了就有奖品,奖品赢多了就可以去换现钱,大部分的人都是赢得多,即使输了也不吓人,只会输一点钱。
开始的时候热闹的不得了,五里八乡的人都来领礼品,赢奖品,可是慢慢的礼品没有了,玩游戏的奖品也越来越难赢,很多的人为玩游戏下的本钱也越输越多,渐渐的人就少了很多,有些人唉声叹气的说,明明能赢,可是不知道怎么就是输了,才玩的时候,和这情况一模一样,每次都会赢,唉!不敢再玩了,一年的辛苦钱啊!几天就没了。
但是还有一批人像是着了魔一样,每天都会去,有时候高高兴兴的从合作社出来,有时候垂头丧气的出来,余叔就是其中一个。瓜儿一口气说完,用一种怎么办的眼神看着余一。
余一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合作社,就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赌场。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疑问,难道自己的父亲是叫这帮人给害死的?
他又问瓜儿还发生过其他什么事情吗?跟这个什么国民合作社有关的。
有,瓜儿点点头,说只是听到的,自己没有亲自看见,前两天,前余村的一个人叫他们的人给打伤了,好像是因为在里面借了钱,还的时候对方加了好几倍,说这是利息,借钱的人不愿意还那么多,就让那边的人给打了,遇到这种情况,这伙人就用暴力收取高利贷,结果前余村的人被打了,钱也没有少还。
余一听完之后心里一紧,听瓜儿说的话,父亲应该是赌场里的常客了,在那里赢钱是“小鬼晒太阳,影子都没有”的事情,不但赢不了钱,恐怕高利贷也没有少借。
想到这他急忙问瓜儿,那边的人有没有到我家里去找麻烦,瓜儿回到,这好像没有,余叔成天在外面跟人说,我家儿子现在出息了,挣钱了,隔不着几天就给我寄回钱,大家都知道你在外挣着钱了。
余一立刻反应过来了,他爹肯定是借了高利贷,之所以那边没有来找麻烦,一个是自己确实经常往家里寄钱,二是合作社的人知道余一还会源源不断的寄钱。
用他们内部的话说,就是把猪给养肥了再杀。这头“猪”就是余一的爹。
他们惹错人了,虽然他们人多,心狠手辣,但是他们真是惹错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