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临头,甄海鉴也只能在“告知书”上签字了,但还是没忘了说一句:“万一有什么危险,一定要保大人。”
产房里传来陶然的叫声,甄海鉴不由得心头一紧,他曾在陶然怀孕后查过相关资料,了解到产妇分娩的疼痛相当于剧痛十级,这时候心里疼得不行,可也束手无策,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燃深吸了一口,医院是禁烟的地方,可现在甄海鉴吸烟居然无人来管。
在烟雾缭绕中,甄海鉴回想起当初和陶然商量到底是顺产还是剖腹产时的情景。
“老婆,其实我更倾向于顺产,因为顺产你只会疼一时,肚子上不会留疤,而剖腹产后不但要住院治疗,肚子上的疤也会跟着你一辈子。”
“老公,我早就想好了,我要顺产。”
“按理说以你的身高顺产问题不大,可是顺产实在太疼了,我怕你受不了。”
“没事的,我忍一忍就过去了。”
“我听人说,剖腹产把肚子剌开,会损伤元气的,咱们顺产的话会更好一些,但是顺产有时候会出现难产,我真的有点害怕。”
“怕什么呀!现在医学这么发达,基本不会出现难产的状况的,再说顺产的宝宝更聪明啊!”
“那好吧,就顺产吧,不过真要出现难产的状况,我宁愿不要孩子,只要你!”
“不不不,你一定要保孩子。”
“不行!只要大人安全,以后我们还可以再要孩子啊,记不记得我说过,咱俩至少要三个。”
“哼!看你表现吧!”
产房里的陶然又叫了一声,把甄海鉴拉回了现实。
接着听到陶母的声音:“坚持住,使劲!头已经出来了!”
甄海鉴不由得也在外面喊着:“老婆!加油!”继续焦虑地来回踱着步,猛抬头,见隋欣远远地看着她,便对她微微点头示意。
隋欣也对他点了点头。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伴随着一阵婴儿的啼哭,甄母在里面喊道:“生了!男孩儿!母子平安!”
甄海鉴几乎是跳了起来,将手里的烟扔到地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远处,隋欣抹了一把眼睛,悄悄离开了。
不多时,李医生把孩子裹着被抱了出来,陶父连忙对陶然大伯道:“大哥,你去抱。”
陶然大伯便迎过去,把孩子抱在怀里。
这就是“踩生”习俗。所谓踩生,就是当一个新生儿呱呱坠地的时候,第一个听到婴儿的啼哭声并踏入其家门的人将会决定孩子一生的命运。踩生的人如果是贵人,那么孩子的一生就会大富大贵,反之,孩子则不会有什么大的作为。还有人说新生儿的性格、命运会与“踩生人”类似。
现在这习俗基本演化成新生儿会与第一个抱他的人的性格和命运类似,当然,医生不算。
陶然的大伯退休前曾是市里一个处级干部,也是甄陶两家“最有出息”的人,所以,郑陶两家就选了陶然大伯作为“踩生人”。
李医生笑道:“八斤二两大胖小子,恭喜恭喜!”
陶然大伯抱着孩子连连道谢。
甄父已经乐得合不拢嘴了,对李医生是千恩万谢。
所有在产房外面等待的亲戚都随着陶然大伯进病房看孩子去了,甄海鉴则在产房外面等着陶然,终于,陶然被从产房里推了出来,甄海鉴连忙迎过去,见陶然脸色蜡黄,很是憔悴,不由得一阵心疼,边推着床边说道:“老婆,你受苦了,咱就要这一个,以后不要孩子了。”
陶然勉强笑了一下,却没忘了冲甄海鉴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等把陶然安顿好后,甄海鉴这才去看孩子,一般的新生儿都是闭着眼睛睡觉的,可小幸福有一只眼睛似乎没有闭紧,可能是太想看看这个世界了,以至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甄海鉴看着孩子微睁的那只眼,因为黑眼仁较大,感觉这目光有些深邃,不由得心里暗笑,对着小幸福道:“都说儿子是前世的债主,今世来讨债了,你这是要和我宣示你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