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出了那么大的事情,令百里焱感到六神无主。他觉得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顿之中,非常迷茫,找不到正确的出口。他感到无所适从,单靠一己之力解决不了此事,于是,他去找薛承求教。
当薛承看到百里焱一副消沉的样子,问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百里焱叹了口气,不知道应该从何说起,过了好一会才说:“珂儿受伤住院了。”
薛承惊讶地问:“现在怎么样了?”
百里焱捂着脸,痛苦地说:“已经昏迷了好些天,我不知道该为她做点什么才好。”
“竟然伤得这么严重,到底怎么回事。”薛承大吃一惊。
于是,百里焱又把详细经过跟薛承叙述了一遍,表情中流露出心疼、无奈,还有愤怒。
薛承听完,马上担忧道:“真的只是这样吗。”
百里焱顿了顿,狐疑道:“我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什么线索也没有,不好查证。”
“还是多留个心吧。”薛承叮嘱道。
百里焱点点头,又满腔怒火地说:“事出叶潇之身,我一定要为珂儿讨回公道。”
“叶潇工于心计,是那种睚眦必报的人,你还是少招惹为好。天道好还,自有他自食恶果的时候。”薛承赶忙劝道。他真怕百里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干出一些后悔终生的蠢事来。
“我会给他点颜色看看的。”百里焱听了薛承的顾虑,依旧无法释怀。
薛承赶紧又劝道:“你冷静点,不值得跟这种人较劲。换个角度说,珂儿身为老板,陪客户喝几杯酒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你一定要想开点。”
百里焱痛苦地闭上眼睛,无奈地点了点头,少顷,他下定决心地说:“我想把酒吧转掉。”
薛承想都未想便点头道:“是该考虑了。”
“我这两天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当我回了趟酒吧后,更是加深了这种预感。”百里焱不免担忧地说。
“物物而不物于物,既然驾驭不了,那就果断放弃。”薛承笃定地说。
百里焱流露出无比惋惜的目光,难受地说:“我心有不甘!”
薛承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当初不是说过了吗?这是你的一次锻炼,仅此而已,现在已经到了抽身的时候了。”
百里焱一声叹气,“真是一眨眼的功夫,已经过去了近一年的时间。”
薛承一脸肃然:“这个不是你该留恋的事业,尽早把它处理掉,免除后患。”
百里焱表现出一副落魄的样子,喃喃道:“是该离开了。”
叶家和百里家在这冰天雪地的寒冬里,波澜不惊地过了几天太平的日子,最后还是出了大事。这件事情竟然同时牵涉到两家豪门子弟,可以说震惊一时。
此事还要从百里焱的“在线酒吧”说起。当初谭乐管理酒吧,给涉毒人员大开方便之门,他自认为,娱乐场所有这些助兴的东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而且这些东西还可以给酒吧带来充足的客流量和丰厚的利润。他是酒吧经理,可以不择手段拓展渠道,只要能保证酒吧的营业额上升即可。他干这行非常隐蔽,除了自己带过来的几个亲信能接触到之外,其他人一概不知。
毒品,那是国家严厉打击的犯罪活动,政府的态度就是零容忍,其实谭乐的犯罪行为和酒吧的涉毒之事,公安部门早就从线人那里获悉一二,只是时机还未成熟,没有开展行动。这次的收网,是因为全面掌握了涉毒人员的完整信息和交易细节,才进行抓捕。
当晚,警方动用了三百多号警力,把酒吧团团围住,在里面至少带走了三十多个人,其中就有谭乐、叶潇等人。不止如此,在外围行动中,又抓获了涉毒人员二十余人,几乎摧垮了整条贩毒链。
百里焱是在医院被警方带走的,他是酒吧老板,自然脱不了干系。这次的涉毒事件,人员涉及之广,令人咋舌。
百里焱被抓,震惊了整个家族,谁也想不到一向循规蹈矩的少公子,会跟这种砍头枪毙的事情扯上关系。后来经过公安局侦查审讯,证实百里焱虽为酒吧老板,并未参与涉毒违法。但是,这毕竟是捅破天的大事,百里焱跟它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因而被限制了人生自由。幸而在百里华的疏通下,大事化小,交了一笔巨额保释金后,百里焱终于在年前给放了出来。
百里华做梦都没有想到儿子会牵涉违法犯罪,更没有想到起因竟是他三番五次责令他脱手的酒吧。他气得暴跳如雷,谁劝也不管用,他下定决心要好好教管儿子。百里焱放出拘留所那天,是母亲和姐姐去接回的,进门之前,汪瑞芳再三叮嘱,不管父亲如何处罚,务必不要多说一句话。
百里焱一进家门,就看到父亲正襟危坐,神情严峻,瞪着的双眼充满血丝。他耷拉着头如做错事的孩子一般,胆怯地走到父亲面前,站立不动。百里华并未说话,盯了他许久,忽然站起来狠狠给了百里焱两个巴掌。两声清脆的响声过后,百里焱白晢的脸上顿时留下了两个鲜红的掌印。这两下巴掌声惊呆了全家人,百里焱一个趔趄,后退几步,立马又站定,双手捂住双颊轻微抚摸几下,然后赶紧放下手立直,不敢发出半点响声。
百里华再次扬起手,手起一半又悬在空中,脖子上的青筋暴涨起来,一抖一抖跳得厉害,他的脸涨得通红,从脖子一直红到耳根处,鼓着腮帮,鼻翼一张一翕,眼睛瞪了几秒,指着百里焱就骂道:“看你做的好事,你是要把我气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