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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深入敌后下（2 / 2）

风灵有点慌，她回想起农夫父子的无故惨死，她想到农妇迈入火场，她忘不了少年手中紧紧握住她送的肉干，她止不住的颤抖。她责遍身边的所有人，现在为他们报仇的机会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怎么能轻易错过呢。只要最后一箭中了，她就能替农夫一家三口报仇雪恨。只要最后一箭能中、只要最后一箭能中、只要最后一箭能中她默默祈祷，她回顾平生所学，她开始恨透了自己，为什么在关键时刻做不到，她陷入了沉沦之中，四面八方的杂音在她脑海中盘旋。她看到了过往的自己，她看到了现在的自己，她有点看不起自己，她忽然之间走了神，将第三支箭射了出去！她惶恐的张大双眼，她不敢相信这是自己的行为，但箭已从破尘呼啸而出，像刚才一样，第三支箭朝光头腰部直射而去。

完了所有人努力白费在我手中，筹谋了那么久的计划，冒着性命危险的行动，全都要毁在自己的任性和技不如人的手中了。她的眼泪在眼睛里开始打转，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让她再也看不清前方，她清楚的知道，射出去的箭马上又要再一次被光头躲过，她觉得对不住所有人。忽地，她听见光头一声哀嚎，她抹干眼泪，看见光头单膝跪倒在地，她那只射向腰间的箭，正正好射中光头面门，不偏不倚，嵌在头骨里。是她的箭没有错，箭头还挂着她亲手制作的箭铃，她的每一支箭都有一个铃铛，箭射中之后才会发出响声的那种铃铛。她楞在原地，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她听见光头的哀嚎是在死前发出的，又好像是在死后发出的。她看光头的跪姿，像是在向死去的生灵告慰。他跪倒在地，中箭后垂向地面的脑壳，仿佛默默在说：“对不起，我错了。请你们原谅。”但是，光头再也不能开口说话了，这件事情，所有一切，落下帷幕了。

天微微发亮，鸟又开始鸣叫了，一宿的奋战，告一段落了，他们用智慧、谋略和完美的执行力，手刃了这群不法之徒，替农夫一家报了仇。同时他们也解除了这一大片土地普通百姓的忧愁。

他们相视而笑，突然他们觉得这种随心、自由、想干就干的畅快淋漓感，太过真实了。

他们一把火烧光了光头的寨子。大家奋战了一夜，此时已筋疲力尽，随便找了个地方歇了一会，然后继续向前进发。

因耽搁了一些行程，他们商量不再就着大路走，改走吴闻熟悉的小路。离开赤地城已经很长一段距离了，他们日间赶路，夜间休息，就这样过去了平平静静的几天。

有一天，他们在半路休息，风灵风灵突然开口问白唐，是不是在她射出第三箭的时候对光头做了什么手脚。白唐只是淡淡的回了句：“他死在了你的箭下，就是最好的结果。”

风灵有些不依不饶，想要弄个明白。

吴闻出来劝解，道：“风灵，光头已经死了，我们替农夫一家报仇了。我们继续走吧，还有很长的路要赶。”

风灵以为吴闻是为白唐辩解，气道：“好啊，连你也一起欺负我？”说完咬牙切齿，自己一个人负气走开了。

往后几天里，风灵都是一个人默默骑在队伍的最后面，暮云怕她无聊，过去搭话，她也是面无表情，暮云自讨无趣，就又往队伍赶去了，驼驼有些不解，为什么大家一直走在前面，而他们一直离得那么远，不时抬头看看风灵，看她没有什么反馈，就又默默跟在她身侧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