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真好啊。”纪彦蹲在沙滩上拾起一片贝壳,壳上的纹路里还嵌着细细的白沙。
“这话说的跟个老头子一样,老气横秋。”优优没有回头的应和着,正举着相机对着后方的怪岩咔嚓咔擦。
“也许吧。有那么些瞬间,会觉得自己内心真的变老了,凡事提不起兴趣,就觉得一切听天由命挺好,至于五十知天命?天命不可知,人可知。”纪彦将手中的贝壳扔向海面,贝壳在海上蹦起几个水花,像装着弹簧一样突突突的跃向远处。
“与其有空感慨这个,不如好好想想之后应该如何处理你们的关系,空谈误国,实干才能兴邦。”优优收起手机,转身说道。
“要听实话吗?”纪彦蹲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燃。这是他最近才学会的。
“当然是听实话,大实话。”优优就差搬个小板凳坐好,遮阳伞下啃个大西瓜对了,优优的愿望有一半是要晒黑的,纪彦衷心祝福过她早日黑成一块炭,所以遮阳伞是不需要了。
“其实可以一句话概括,便是无论怎么努力,她都无法感同身受。”纪彦迎着阳光吐出一口烟雾,觉得嗓子眼有些发苦,他着实不喜欢这种味道。
“现在的境况进退维谷,我觉得她变了,以前我能够感受的回应,不知为何都成了闪避,这感觉就像是嗯像躲债主,像她欠了我百八十万还不起只能躲。”纪彦斟酌着用词,眼神看着贝壳沉落的方向。
“可不是吗?这是欠了感情债啊,她刚刚在你和另一个人之间做过选择,现在又失恋,你这样子像挑着灯走夜路,大尾巴狼之心路人皆知啊,她既然不想重新投入下一段感情,不躲你躲谁?”优优说的直接,却句句是心里想的大实话。
“所以我也犹豫过潇洒的转身,不想把自己的喜欢坚持成毫无价值的草芥,像柴火一样一把把的往里添,上面那口锅永远气压不足。”纪彦猛吸了一口香烟,烟头一阵明灭。
“其实这样的想法,我在悉尼已经自我挣扎过了但是噩梦不会只做一次,人这辈子也是反复的往坑里掉,这次实在闹得太僵,而且我现在也没弄明白什么是独一无二的事。”纪彦叹气。
“虾小?独一无二的事?”优优扑愣着眼睛,呆滞的重复了一遍。
“恩我想为她做一件独一无二的事,只是从我自己出发,我希望这么做。”纪彦说道。
“你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是跟纯情小男生一样?她喜欢你,你做什么都是独一无二的事,扣鼻屎也是酷的,弹个眼屎也能帅掉渣,这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你懂吗?”优优似乎有些烦透了纪彦的死脑筋。
“谁谁谁不是说过,即使听了那么多大道理,依然过不好这一生?你说的这个我也懂,哪怕我即便某一天想到了,做到了这件事,或许依然感动的只有自己吧。”
“解铃还须系铃人啊,若要解开这心结也只有她了,你也别丧气,既然你一边抱怨着一边还是死磕,不撞南墙不回头,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落泪,这份勇气小女子还是很敬佩你的。”优优一拱手,抱了个敬礼。
“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香烟燃尽,纪彦掐灭烟头,露出一排雪亮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