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鬼见我没有反抗,而八卦镜上也没有异像产生,一时间更加兴奋。
不少围观的鬼物见到第一波冲上来的小鬼马上就能接触到我这个猎物,心痒难耐间迅速冲了过来。
皮肉翻起,滴落着血液与脓液的枯瘦手掌距离我的脸不到三寸。
我能清晰地闻道鬼上混合着阴气、泥垢、血液、脓液,几欲令人作呕的奇怪味道。
但是任由小鬼的表情一变再变,将手掌在空中挤出骨骼破碎的声音,却是始终没有办法触碰到我。
这时,八卦镜中的阴阳鱼就像是拥有了生命,开始在铜镜地表面缓缓游动。
后面的鬼不知道怎么回事,还在用力向前挤着。
前面的小鬼看到了八卦镜的变化,想要努力后撤却挤不出去。
夜晚原本安安静静地乱葬岗,一时间开始鬼哭狼嚎。
八卦镜中的阴阳鱼终于停止了游动,一道道浓郁的阳气从八卦镜中迸射出来。
一些靠的近的小鬼在阳气接触的瞬间灰飞烟灭,而离得远的鬼则是惊疑不定地看着古朴的八卦镜。
不少鬼物悄然间后撤了一步又一步,很快就跑的无影无踪。
面前的道路已经空了下来,我站起身,缓缓向着乱葬岗的最深处走去。
与外面不同,乱葬岗的最深处收拾的极干净,还摆放着一些生活用品。
门口站着一个三米多高,手持长戟的男子。
这应该就是早晨那道声音的来源,大鬼,或者叫神煞。
大鬼冰冷道:“止步。”
按照古书记载,大鬼是这群人的首领,地位尊崇,享受众鬼朝拜。
可是眼前这位怎么会站在门口?
难道里面有什么不能让人看到的东西?
看我没有动静,大鬼将手中的长戟提起,戟尖指地,但是我的身上不由自主起了鸡皮疙瘩。
我将长衫的袖子一挥,铜钱在一瞬间洒出来,变成金光闪闪的铜钱剑。
大鬼手臂微抬,长戟从我头顶压过来。
铜钱剑与长戟一碰撞,发出金铁交鸣声。
大鬼洪钟般地声音响起:“三天之后你再来,我不拦着你。”
“你以为你现在就能拦着我?”
我与大鬼缠斗一会儿,虽然隐隐占据上风,却始终没有办法伤到他。
大鬼被我压着打了半天,似乎有些恼怒。
全然放弃了防守,大开大阖地向我进攻。
机会!
我将铜钱剑收起,始终围绕着大鬼游走,却不肯再接他一招。
大鬼气地哇哇大叫,两只眼睛彻底瞪成了铜铃大小。
绕了半天圈子,大鬼终于找到了机会,在我侧身,一只脚抬起,一只脚撑地之时,戟尖带着浓郁阴气向我站在地上的脚袭来。
这一下躲无可躲!
我只能大喊一声:
“疾!”
所幸刚刚丢在大鬼周围的铜钱以然连接成一片,在我喊出声的一刹那,一道简陋的八卦阵法已经成型。
大鬼陡然被隔开,戟尖与空气接触,却像是撞到了墙壁。
而八卦阵围着大鬼开始缩小。
我看到原本大喊大叫甚至用拳头砸着周围空气的大鬼逐渐被束缚,手脚连伸一下都费劲。
“我不甘心!不甘心啊!”
“轰。”
大鬼最终还是在八卦阵的挤压之下变成了一团阴气!
等我从那件屋子中出来的时候,距离子时还有点时间。
我也不着急,努力控制着呼吸和自己身上的温度,悄然地融入到这一片鬼气森森的环境之中。
原本百鬼横行的乱葬岗,此时格外安静。
地上只有几个拄着拐杖的老鬼战战兢兢地走着,像是逃命一般拼命向着乱葬岗深处挤去。
不一会儿,整个乱葬岗中的鬼似乎都挤到了同一处。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终于看到了一点红光向着乱葬岗走来。
等他快要进入到乱葬岗之中的时候,我起身向外走去。
来人看见我愣了一下:“你怎么在这里?”
“很意外?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我笑着走到他身边,指着满是荒凉的乱葬岗外围:“你一个仵作,大半夜来这儿看热闹?”
老王闻言深深吸了口烟:“你应该早就猜到了吧?”
我摇了摇头:“白天猜到,只是刚才已经确认了。”
老王笑道:“可以详细说一下吗?”
我点点头:“我们回到警察局的时候,叶方提到了你父亲,那时候你的脸色就不太好看了。”
老王一怔,笑了:“没想到你观察的这么仔细。”
“等到了你们家,你家老爷子对乱葬岗的事情也没有那么看重,就好像你们已经掌握了随随便便能解决的方法一样。”
老王深深吸了口烟:“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