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你，恨她吗？”
原本微生依沫以为自己很好的掩饰了情绪，在微生子鱼躲开她的视线后她便将莫名的怒气压抑了下去。可是突然在她耳边响起的细小沙哑女声，仿佛蛊惑一般，竟让她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下一瞬间，微生依沫很快的回过神来，来不及开口，一个灰白的人影擦过她的身侧稳稳出现在她面前。
不过三四岁的模样，显旧的白色布裙，灰发灰眸，苍白近透明的皮肤，赤着脚却未挨地，她静静地看着微生依沫，与她对视——是那个叫光的小女孩。
微生依沫几乎是瞬间就想起了那个沼泽之下的场景，此时此刻看着光，竟越发清晰又真实。不由自主地看看四周，果然什么都没有，灰蒙蒙一片，没有师傅更没有其他人，再次与尽焉风铃切断了所有联系。而且，明明刚刚还在蹲马步，现在却站的笔直且丝毫不觉酸痛。
“这里是哪？”
微生依沫不自在的单手扶住自己的脖子，稍微活动了一下，开口问道。其实对于这个女孩微生依沫是有些微恐惧的，然而直觉却告诉她这个女孩不会伤害自己。
“呵呵，”光裂开嘴笑了，眼睛亮晶晶的，澄澈如镜面却溢出了丝丝邪气，盯着微生依沫，嗓音依旧沙哑：“这里是，你的内心呐。”
一字一顿，毫无起伏的声音，却一点一点攥紧了微生依沫的心脏，勒的她喘不过气。
“不可能！”她几乎用吼的喊出这三个字，就如同用光了全身的力气，却是依旧没有倒下，摇摇晃晃稳住了自己。双手指尖掐入掌心，皱眉，她的内心，怎么可能布满灰雾。
光依旧笑，表情没有丝毫变动，良久，说的却不再是这个话题：“我可以帮你哦，所有肮脏的事，我都可以。”
肮脏？什么意思？帮她，又是什么意思？
微生依沫来不及反应，只是呆呆的看着光灰白的眼里闪过嗜血的红色后，眉心处也随后渗出黑色，如同一点朱砂，烙在那里。
“你究竟是什么？”微生依沫声音有些颤抖，这个小女孩浑身都透着邪气，让她不自觉的有想逃离的冲动。
“微生、依沫吗？”眼神放空的小声念叨了一句，光的视线再次凝聚在微生依沫身上，她笑的弧度大到扭曲，“我是光啊，你一定会喜欢我的。”
喜欢二字咬的极重，似乎笃定一般，微生依沫接不了话，只能被动的听着：“因为你和我一样啊，有我喜欢的气味。”
话音刚落，微生依沫便觉得视线开始模糊，所有的灰雾迷茫连同小女孩，如同一幅平面的画，被人撕成粉碎，徒留她一人如同局外人。
闭眼，人声汇集，不断有声音敲击着耳膜，再次睁开，山明水静，远处不时传来不甚清晰的水击空山鸣，近处则是师傅与他人的声音。
“你对我的教学不满？”
是井陌惯常胁迫人的语气，微生依沫才顿时松了口气，她实在不喜欢那样的气氛，压抑恐惧，现在她唯一确定的，就是那个女孩一定还在她的身边，那天并不是梦。
“没有！绝对没有！”微生子鱼几乎是立刻接口，没有半分犹豫。虽然她很同情女主，但是小说中废柴女主似乎都经历过身体锻炼？而且最后体力直接满破还时不时来个近身战最后秒杀一群渣渣。啧啧，果然是自带外挂光环。
然而对于她的回答首先第一个不满的就是漆灼，他瞪了一眼自家胳膊肘往外拐的小徒弟，直接插嘴：“当然不满，你要是洗涤她的身体，直接给她洗髓丹不就够了？明显就是舍不得！”
井陌似笑非笑地睹了眼刚回过神来的微生依沫，“还不是时候，现在洗髓，有可能因为心境不稳各经脉堵塞，最后经脉破裂暴毙而亡呢。”他的话意味深长，看到自家徒弟似乎颤了颤，也不多说什么，转回眼好整以暇地挑衅漆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