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不是真的，哪怕最龗后他做不到如此，多年烟云过后，他歉意的对她说一句，“我付出了诸多努力，对不起阿蔷，我没能让你成为皇后。”她也会抿唇一笑，“没关系，从你许诺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是皇后了。”</p>
可是事实总是相反的，他干涸的声音把娥皇的心压的愈来愈重，如同一块很大很重的石头，掉入了万丈深渊，深渊下面是深不可测群黑的潭水，没有泛起一丝波动，平静而可怕的吞噬了所有。</p>
“对不起。”</p>
对不起，你不能做我的皇后，我的皇后该是周府的长女娥皇，可你不再是她了。</p>
娥皇咽了咽口水，忍着不断翻涌上来的血腥，动了动嘴唇，却不知再说什么。</p>
一厢情愿的是她，甘之如饴的也是她，一腔痴心错付，终成断肠人。</p>
“江山对你来说，重要吗？”这一句问了娥皇就后悔了，自己的不知为何还问出来，若是不重要，又怎么会处心积虑呢？</p>
“我从小比太子聪明机灵，他虽有治国的胸怀，却无容人之量，母后又是偏向他的，若不是从我懂事开始，便收起了所有的锋芒，寄情山水，我也早就和几个皇兄一般，英年早逝了。</p>
父皇一直不允我参政，就是为了有一天，能等待一个时机，偷天换日，将江山交予我。”</p>
娥皇本已经惨白的脸色，嘴唇也没有丝毫的血色，紧紧的抿着干燥的唇瓣，不发一言。</p>
“我和你的婚事，是父皇和周相早就定下的，我很早就知龗道，我将来的妻子是誉满河山的才女，周娥皇。”</p>
娥皇眼睛一动，面色灰白的看着眼前跪着的人，哀伤而绝望，透彻的解释。</p>
他能把什么都说出来，就是为了娥皇不再纠结谁是妻子的问题。他很明确的告诉她，他要娶的是周府的长女，不一定是她。</p>
哪怕当年的邂逅有多么的巧妙，他的入戏有多么的深刻，他的承诺有多么的深情，那不是对她的，只要是周家长女，是谁都可以，这场戏里，哭的最惨的永远是自己。</p>
他彻底把娥皇的最龗后一根弦剪断了，哪怕最龗后最初的美好，最美的时光，最光辉的岁月，也抵不住他的几句话，他彻底把她摔进了万丈深渊，连同她的尊严，都在他的江山如画的蓝图里，不可替代。</p>
为龗什么要坚信他会爱自己呢？为龗什么在宁妃的事情里她不趁早的解脱反而一发不可收拾呢？所以的人都是旁观者，自己在像一个小丑一样深情流泪，旁边的人在嗤笑自己竟然入戏太深。</p>
“娥皇，我真的喜欢你，你说过的‘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我想过我可以给你，一开始我不知龗道，你失踪了三个月，我却无时无刻不再想你，娥皇，我爱你，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吗？等着我……”</p>
“等你坐拥天下，我只是你华丽江山上的一抹成就，重光，你从不明白，我爱你和你爱我是不一样的。</p>
我不需要等着别人的施舍去渴求真爱，你从看不出来吗，我是用尊严再爱你，尊严对我来说，是我至高无上的信仰，高于我的生命。”</p>
娥皇伸出手，始终没有抚摸上那令人痴恋的双眸，眼里的绝望透露了她现在多么可笑。</p>
男子眼里蓦然灰白一片，看着那张曾经一颦一笑都风华绝代的脸，已经渐渐远去，是什么在剜他的心肝一般喘不过气，他有什么做错了吗？这么多年的坚持错了吗？</p>
他给不了她要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他能给她一辈子的疼爱珍惜，如同皇上珍爱宁妃一般。</p>
她不是娥皇了，还是她的阿蔷。他会小心翼翼一如往常的把她捧在手心，抚琴弹唱，填词写诗，莫不姻缘良好静安。</p>
待他君临天下，许她江山如画。</p>
“重光，愿你安好，后会无期。”</p>
娥皇蓦地站起身来，张了张嘴，忍住了满嘴的血腥，咬着牙说出了这么几个字，嘴上撕扯出一抹干涩的苦笑看着他，带着对他绝望的祝福，后会无期，此去经年，黄泉相见。</p>
男子眼中流露出些许恐慌，神色紧张的站起来，与她对视，紧张的握着她的肩膀，“你要去哪，你又要离开？”</p>
“重光还需要两个娥皇吗？世上再无娥皇此人，唯有周家长女是你的妻，我留下来，若是有一天事情败露，不说我这个娥皇会为你抹黑，你欺骗天下之罪，又作何解释？”</p>
娥皇目光诚诚的看着他，而后看到他说不出话来，便垂下眸子，死灰一片。</p>
“我为你隐姓埋名，我……”</p>
“我不愿，娥皇一名，取自上古部落的湘君小字，斑竹一滴干滴泪，红霞万朵百重衣。这是我最龗后的骄傲，要么万世流芳，要么万古缅怀，我就是娥皇，可以不为周家长女，但不能折腰求全。”</p>
娥皇定定的看着男子，一步也不肯退让，想让她委曲求全，面对天下人伏低做小吗？</p>
男子无奈却又悲痛的看着她，手里的力道不曾松开，却被女子眼中的坚毅震惊了，他从没见到她这个样子，他一直以为她是温婉多情的，她是谨小慎微的，她是周全大度的，她是细腻周到的，不曾见到她眼里的猩红的坚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