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oatcFile = "/www/wwwroot/xin_floatAdc.txt"; 浮生物语(裟椤双树)_1·前传·树妖[下](2 / 2)_浮生物语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新笔趣阁

1·前传·树妖[下](2 / 2)

浮生物语 裟椤双树 0 字 2021-04-17

“裟椤……”他上前,用力拉下我疯狂蹂躏自己的双手,揽我入怀,轻拍着我的背脊,仿若安抚一个顽劣的孩童,“其他女-子,我都记不住样貌,只有她……所以在助你成人形的时候……”

他手上的温暖,从这刻起,永远被隔绝在我的身\_体之外。

“不要再说了!”我打断了他。

他每说一个字,我的心就被无形地刺一下,千疮百孔的疼,我承受不起。

抬起头,我安静地注视着那双透澈的眼眸笑,刚刚的歇斯底里竟被我藏得一干二净。

“孽龙把我关在了无望海,他说那里是你进不去的地方。”我直起身-子,强迫自己离开曾经如此依恋的臂弯,强迫自己保持着旁观者般冷静的微笑,“你找不到我,是理所当然的。不过,我刚刚明白了一件事……就算我没有困在无望海,你也找不到我。因为,你从来就不认识我。裟椤,只是活在你身边的影子,连一张属于自己的脸都不配拥有的替身!”

他微张着口,半响没有说出一个字。想来,我此时的表情与言语,也是他三十年来从不曾体会过的。

时间在我们彼此间凝固,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头一次有了跟他平起平坐的感觉,妖怪对神仙的敬畏,侍女对主人的仰视,女-子对男子的依赖,从这一刻起,统统荡然无存。

他欠我的。我执拗地认为。

“已近七月了……”

良久,他的低语打破了僵局。可话题却拉到了万里之外。

“无色就快开花,你该回去浮珑山了。”他-撩-开遮住我眼睛的乱发,完全无视我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话,轻描淡写地下了逐客令。

他居然连句解释都不肯给我?还是他认为根本不需要再花时间在我这个已经无用的替代品上?

“只是这些?”我的笑容就快装不下去。

“也许是上天注定,你我二人,当缘尽于此。”他的笑,从来就不用刻意装扮,“回去罢,有人等你许久了。”

他不要我了!

除了这一点,我听不出别的意思。

三十年的时间,对神仙,只是弹指一挥;对妖怪,却是一生一世。

他可以斩得干净利落,我却不能走得潇洒自如。

离别摆在眼前时,付出的一方永远是输家,输了心,也输了将来。

我已没有多余的力气跟他多说,只一句——

“裟椤的一切是你给的,我不稀罕。”

无色花开又怎样,我不会再回浮珑山,更不会回到我的真身,他赐予的身\_体,还有我伤痕累累的魂魄,理当跟无色的花瓣一样,凋落,灭亡。

转身,我艰难地挪动步履,走向树林深处。

他能看见我的背影,却看不到我滴血的心。

我缓步而行,四周的树木,一棵接着一棵,从青翠欲滴变成了枯黄败落。

树妖心里的眼泪,把盛夏带入寒冬,每一片了无生趣的落叶,都是离我远去的回忆。

也许,他还站在那里,目光深邃地看着漫天黄叶,但是,却永不会再追上来,我们之间那一步的距离,在他的停止与我的前行之下,渐渐成了生生世世都逾越不了的鸿沟。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该了解,一步距离,以为很近很近,而事实却是……他走不过来,我迈不过去。

可惜的是,许多年以后,我才明白这个道理。

几片落叶砸在我的头上,微乎其微的力量,却打散了我所有伪装的坚强。

身\_体像一朵无根柳絮,轻飘飘地往地上飞。

意识消失前的刹那,有个人影落到面前,霸气又温柔的抱-住了我……

我终究还是回到了浮珑山,终究还是在无色花开的那天,回到了山巅的真身。

当然,这一切都不是我自愿的。

是那个家伙,在我无力反抗的时候,他自作主张,在生死之间替我做了选择。

无色盛放的第二天,我醒在孽龙的怀-里,身上所有伤痕,新的,旧的,在我又一次的重生中消失无踪。

树妖焕然一新,除了一颗补不好的心。

恢复体力的我,不分青红皂白,又一记耳光,重重扇在他的脸上。

打他,因为他强迫我活下去,而活下去的后果,就是时时刻刻都要面对自己,一个为了慰藉他人的思念而生的身\_体,让我从珍视到憎恨的躯壳。

如果能再选择一次,我会毫不犹豫地继续我孤绝而平静的生活,不能走也好,不能跑也好。

对于我发泄式的耳光,他的盛怒可想而知。但,他竟没有回敬我。

“你恨他吗?”他问得突兀。

恨?我恨他吗?我跟他之间的关系,已经沦落到要一个恨字来维系了吗?

我想恨他,一想到他温存的眼光,从来都是在我的身上寻找另一个人的影子的时候,我恨得几乎要燃烧起来;可是,我又恨不起来……

内心纠缠下的沉默,让他误会我是在默认。

“如果你要他万劫不复,我可以帮你。”他抬头看着流火骄阳,“上头应该还不知道他的荒唐事,只要把他的所作所为……”

“不要!”我紧张而坚决地打断了他,这个家伙心里在盘算什么,我一清二楚。

“他如此伤你,你不报复他?”他的行事准则,大约第一条就是有仇必报。

他伤过我吗?站在他的立场,或者站在任何一个第三方的立场,他都没有对不起我,从来都没有。认真想想,从他身上,我竟连一条像样的罪责都找不到。整件事从头到尾,在外人看来,应该只是一只不知足的树妖的任性胡闹罢了,他何罪之有?

自己的疼,自己才懂。

“我跟他已无瓜葛。”我咬咬牙,彻底断了罢。

他挑眉,揣测着我的心思。

“请你……”破天荒地,我居然对他用了“请”字,“请你也不要再去打扰他。”

“你放弃求死之念,我就放过他。”他跟我做起了交易。

生或者死,对我都没有什么意义了罢,从他遗弃我的那刻开始。所谓“生命”,不过玩笑一场。

我轻轻点了点头。

他满意地笑了。

盛夏的艳阳,炙烤着每一寸土地,连浮珑山中的大小河流,都有了干涸之势。

原本,我是想离开的,可是,除了浮珑山,我又能去哪里?

生活又变得跟以前一样,我终日坐在崖边,看日出日落,风起风止。

与另一个人栖身多年的岩洞,我再未涉足半步,只取了尖锐的小石块,将洞口那三十笔划痕,清理得干干净净。从此之后,时间的长短,与我无关。

孽龙一直留在我身边,就算离开,也必定在日落之前赶回。

我们敌对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淡化,但是,彼此的交谈依然少之又少。很多时候,我望着天际的弯月发呆,他就在不远处百无聊赖地数着石子儿,不时投来不满的一瞥。

他是条龙,腾云驾雾目空一切,也许这家伙自己都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被一座小小的浮珑山阻挡了脚步。

灼热的温度,在许多天之后,渐渐褪去,凉意浓浓的山风卷裹着秋天的味道。

可是,浮珑山上干涸的水流,不仅没有恢复的迹象,还在一夜之间变成了龟裂的干土。本该果熟叶茂的大小植物,也露出枯萎之像,恹恹无力地耷拉着,,在飞扬的黄尘中垂死挣扎。

从我诞生的那天起,浮珑山从未出现过这般景象。

不好的预感,在我心里扩散。

那家伙从山外回来,说天下大旱,江河湖海,一夜间滴水不剩,不消几日,人间必成地狱。

我大惊,他是那么称职的水神,怎会由得这种灾难发生?

一定出事了,他一定出事了。

“带我去找他!”我拽住他,带着哭腔,“他出事了,一定出事了!”我努力营造的平静,在这时土崩瓦解。

他站在原地,看着山下的凄凉景象,只说了两个字:“天谴。”

“什么天谴地谴!你带我去找他啊!”我急得快要发疯。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他根本不理会我的焦急,自顾自地说,“神仙犯错,凡人一样遭殃。”

“你……”我突然从他的话里悟出了点什么,“难道……难道子淼的事,被天界知道了?!”

“仙凡私通,上头当然不会放过他们,还要连累整个人间跟着他们受罪。所谓天谴,就是这般严重。”他一副置身事外的轻松模样。

“为什么……”我一把揪住他,怒吼,“是不是你?是不是你说出去的?你答应过我不去打扰他的!”

“你胡说八道什么!”他捏住我的手腕,紫眸里燃着火焰,“我最讨厌出尔反尔,既然应承了你,我自然不会再对那家伙出手!这件事与我无关!”

与他无关?那与谁有关?

我手足无措。

这时,一股黄沙混成的风暴凶悍地向山巅袭来,沿途卷起了大大小小的石块,强大而危险。

他拽起我,闪身避进了后面的岩洞。

呜呜的风声从洞口传入,悚人地回响在偌大的空间里。

“放开我,我要去找子淼!”

我挣脱他的钳制,不要命地往外冲。

“不准去!”他怒斥,拦腰抱起了我,任我的双脚在空中乱踢,“这样的天气,别说你这个屁法术都不会的小妖怪,连我都不敢轻易涉足。你要找他,也要等这阵风暴过去再说!”

我停止了挣扎,回头看他:“风暴停了……你带我去找他?”

尽管满脸都写满了不愿意,他还是点了头。

三天,这场风暴足足持续了三天。当滴滴答答的雨声在洞外响起时,我迫不及待地冲了出去。

下雨了,好大的雨!

清凉的雨丝落在我发烫的脸上,流淌着奇异的感觉,像是一双熟悉的手,温柔地抚摸着我。

穿过雨帘,我惊喜地发现,**旱摧残得满目疮痍的浮珑山,居然恢复了旧貌,每一株植物,都在这场及时雨中恢复了生命的迹象,山间的荷塘,泛起了久违的波光,我甚至听到了消失已久的潺潺水声。

他在附近吗?!我在雨中慌张地环顾。

果然,身后一块大青石前,立着一个高挑的身影。

“裟椤……”来人叫着我的名字,我以前的名字。

可是,不是他的声音。

转过身,我抹开凝结在睫毛上的雨滴,一片耀眼的湖蓝色映入眼中。

是九厥!

我怔怔地看着这个多日不见的男子,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他突然出现在浮珑山?

“好久不见,小树妖。”

他向我走来,腔调戏谑依然,可是,脸上却有掩不住的倦意。

“你是什么人?”不待我搭腔,已经被尾随而出的家伙拖到了身后。

“呵呵,你就是那条四处捣乱的孽龙吧。”他停下,笑看着这个并不友好的家伙,“放心,我不是来找你麻烦的。”

我推开他,跑到九厥面前,急切地问:“子淼呢?他没有跟你在一起吗?”

九厥摇头,雨水--湿--透了他湖蓝色的发丝,青色的袍子上沾着大大小小的泥点,一贯衣冠楚楚的他,竟有些少见的狼狈。

“那他在哪里?”我小小的希望转眼化成了泡影,抓住他的衣袖追问。

他从来没有用那么慎重的眼神看过我,今天是例外。

“子淼……不是就在你面前吗。”

“九厥,你……”我气得难受,恨不得将他扔下浮珑山。

“我认真的。”他知道我生气的缘由,苦笑,伸出一只手掌,看着溅起在手心的小小雨花,“这场雨,是子淼的真元。”

我的三魂七魄,散了。

连那个家伙,也傻傻地愣在原地。

“子淼的事,被天界知晓。天帝震怒,要人间大旱五年,以示对水神和凡人的惩罚。子淼不忍无辜百姓遭此横祸,遂以自己的精元化作润世甘露,保人间百年不旱,也算对天界有个交待。”

我不知道九厥在说这番话的时候,平静的语调下究竟隐藏了多少永失挚友的切肤之痛,我只知道在我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已经不知道什么叫痛了。

“子淼临走前,托我来找你,代他转告几句话。”九厥终于道出了他来浮珑山的真正目的。

我告诉自己,不要倒下去,千万不要倒下去,就算死,也要先听完他要跟我说的话。

发誓要跟他“没有瓜葛”,原来自己的誓言这么不堪一击。我不能再欺骗自己,我是如此渴望听到他对我说的话,哪怕一个字也好。

“我最放不下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她,一个……是你。”九厥直接以他的身份,缓缓叙说着,“裟椤,你不是我最爱的人,但是,你的确是我最亲的人。也许把她的样子加在你身上的确是个错误。但是相信我,最起码,在那个初秋的日子,我牵着的人,是你,不是她……还好,终于有人可以接替我照顾你,有他在你身边,我彻底安心了……”

九厥的声音,渐渐淡去,九厥的脸,也突然幻化成他的样子……

雨还在下着,我再也支持不住,跪倒在泥泞的地上。

孽龙跑过来扶住我。

我转过脸,幽幽地问:“他说的人……是你?”

“无色花开,需要用外力把你送回山巅真身,这些方法,是他教我的。”孽龙如是说,“只要我应承照顾你一生,他破例当一回不称职的神仙,之前跟我的账,一笔勾销。”

我流出了眼泪。

一直以为,妖怪是没有眼泪的,有,也只是在心上。

泪水,雨水,我的伤心欲绝,他的不辞而别,交织在灰蒙蒙的天空下。

子淼,树妖,浮珑山,三十年的点滴过往,应该在今天画下一个句点吗?!

我学着九厥的样子,伸出了微微颤-抖的手,接住不停下落的雨滴。

雨水在我的掌上积成了小小的河流,很快从指间溢出。

他以另一种方式,最后一次握住了我的手。

恍惚中,我的耳中,又听到了他的声音……

“你有名字吗?”

“以后就叫你裟椤吧。”

尾声

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了沉睡的人。

我睁开眼,赫然发觉泪水又沾--湿----了枕头。

几百年来,我已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在梦里哭--湿----了枕头。

以为已经可以很老练地面对那段不为普通人所能了解的回忆,但是不争气的泪水,总是一次又一次地推翻了我的“以为”。

坐起身,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拿起电话。

“喂?”

“我可能要晚点过来!”听筒里传来了一个气急败坏的大嗓门,“又有**找我麻烦,硬说我闯红灯!你等着啊,我尽快赶来接你!”

挂了电话,我不禁哑然。

这是他第几次栽在**手里了,我的十个指头肯定数不过来。

这个家伙的脾气,到现在都没有改变。

是的,数百年来,他一直陪在我身边,陪我看着这个世界,怎样一步一步从古老走向现代。

说来有些可笑,跟他认识这么久,直到一百多年前我才知道,他的名字叫敖炽,被他一口一个老家伙叫着的东海龙王,是他的亲爷爷。

我们两人,两个总是学不会把爱恨喜恶藏在心里的人,在经年累月的相处中,越来越了解对方。

他的本性不坏,只是太目中无人,做事只图自己高兴,所以早年闯下不少祸事,以致被他爷爷关在冰牢中思过。断湖那次,他只不过是一时兴起,把断湖当成了天然的大澡盆,根本没想到这一闹腾,让小小的玳州城城毁人亡。

想到这儿,我摇头苦笑。

我曾问过他,当初为什么要从洞庭湖上抓走我。他说,从来没有人敢骂他,而且是骂丑八怪,我是第一个。不教训教训我,他咽不下那口气。我又问他,为什么愿意数百年如一日地陪在我身边。他说,从来没有人敢甩他耳光,我是第一个,他要我为这个耳光,付出一生的代价。

天知道这个鲁莽家伙的话里,有多少是值得相信的。

说实话,我至今也无法定位我跟他之间的关系,朋友?恋人?同伴?好像都是,又好像都不是。明明是相依为命的一对,为什么又有一层若有若无的屏障隔在中间?

暗自思考了很久,我终于抓到了一点头绪,从每次偷偷落下的眼泪里,寻到了症结所在——

另一个人的影子,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我的心。

一度很怀疑,自己跟敖炽在一起,仅仅只是贪恋那种被照顾被保护的甜蜜,子淼给过的幸福,我想从敖炽身上找回来?

真是荒唐的想法。

每次这么想,就觉得有些对不起那家伙。

我曾那么抗拒被当成别人的替代,如今又怎能这般自私,让无辜者重蹈覆辙?

如果,再给我多一点时间,情况会否有改观?

掀开薄被,我伸着懒腰下了床。

经过墙边时,目光有意无意地投向了摆在柜子上的花篮,一个不大的,古老但精致的玩意儿。

花篮里,没有半枝花,有的,只是一大堆颜色款式各异的小盒,数量不会低于四十个。

盒子里,放的是戒指。

不知从多少年前开始,那家伙学着人类的样子,每年的二月十四号,都会送我一只戒指。他说,龙族拥有跟神媲美的身份,却不用理会神仙要遵守的狗屁戒律,他铁了心,就是要娶我这只妖怪为妻,天王老子也管不了。

不是不感动的。

但是,我始终没有戴上其中的任何一只。

他不介意,年年都送,说要送到我肯主动戴上为止。

我停在花篮前,拿起一个丝绒面的精致圆盒,端详了半响,笑笑,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走到衣橱前,拉开柜门,手指在琳琅满目的衣裳上游走,款式是各有千秋的,但颜色,大都只有一种——绿。

今天是敖炽的生日,他说的,他生在八月的第一天,狮子座,跟生在冬天的射手座,天造地设的一对。

星座?呵呵,那是小孩子才相信的东西。

我笑,现在要做的,是为生日晚餐挑一套合适的礼服。

看了很久,伸手取了两件。

左手,绿色的薄纱长裙,右手,紫色的露背晚装。

左手的颜色,像极了当年那片从天而降的绿,温柔地裹住我的身\_体。

右手的颜色,让我不得不想起一双细长的眼睛,不容抗拒的霸气的紫色眼眸。

一直改不了喜穿绿衣的习惯,今晚,是不是可以改变一下?

尝试一下,应该不是坏事。

抱着紫色的晚装,我关上了柜门。

枕头边上,mp3一直没有关,听了一夜的歌,还在唱:

她在世界上最后的照片

我吓一跳,那么像我的脸

然后我才发现

似你无名指长情的曲线

一段感情能有几个十年

感谢你让我快乐过的每一天

站在你身边

活在她影子里面

……

你对她的想念

化成对我的缠-绵

我为我们可怜

说再见

不再见

生离让你眷恋

死别却抢走你的思念

说再见

不再见

生命是场消遣

快乐过的人不用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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