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loatcFile = "/www/wwwroot/xin_floatAdc.txt"; 浮生物语(裟椤双树)_1·长生(2 / 2)_浮生物语最新章节免费阅读无弹窗_新笔趣阁

1·长生(2 / 2)

浮生物语 裟椤双树 0 字 2021-04-17

“是啊是啊,末白姐姐,你在流血呢!”阿辽着急地插嘴。

“除了长生引,你知道那些药都是治标不治本的。”末白根本不理她,一把抓住梁宇栋的胳膊,修得尖尖的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大劫将近,你我都没有时间了。那只五百年修为的鸟妖,已经应劫而亡,它的下场如何,你我清楚。你还差多少才能完成?”

梁宇栋略一思忖,道:“还差一味……银杏子。”

“三天。”末白靠着桌子坐下,大口大口喘着气,“三天你若还不能拿到银杏子制出长生引,人祸尚能躲过,天灾在劫难逃。”

“我知道。”梁宇栋收回远望的目光,苦笑着坐到末白对面,“人类总说讨生活不易,肯定想不到妖怪也有同感。”他的嘴角勉强扬起,“呵呵,妖怪也只不过想要一场云淡风轻,岁月无争。这样都不行呢。”

末白垂下眼睛,漂亮的睫毛微微颤动。

一张桌子,两个人,围出一个落寞的世界。

阿辽不识字,但她不蠢笨。

他们刚刚说“鸟妖”,说“应劫而亡”,她轻易想到了那个只有一面之缘,却有旧识之感的慈祥老者。那只死去的鸟儿,至今难忘。

“师父……”她站在他们中间,“你是妖怪么?”

她总是如此平静安详,带着透澈的明朗,好像一切跟快乐无关的东西都装不进她心中。包括在问到“妖怪”这个让许多人闻之色变的词语的时候。

梁宇栋凝视着她纯如清水的眸子,没有说话。

“还有保密的必要么?”末白看了他一眼,对阿辽道,“反正你也不知道什么是害怕。告诉你,我跟你师父都不是人类。他是一只银杏树妖,别看他年轻,实际上已经是个上千岁的老不死了。”

“那你呢?”阿辽托着腮,只有好奇,毫无畏惧。

“我……”末白一撇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阿辽一转眼珠,道:“末白姐姐那么爱吃鱼,难道是一只猫咪?”

“你个死丫头……”末白作势要揍她。

“那些真正找麻烦的人,交给我去料理吧。”梁宇栋起身,打断了她们二人的吵闹,“末白,你带阿辽到别处避避。”

“避?”末白像被人刺到了痛处,噌一下站起来,厉声道,“我们能避到哪里?三天之后,如果你还不找到银杏子入药,不论你我在哪里,都只有一个下场。”

浮生物语·长生(7)

“我知道。”梁宇栋略略点头。

“你知道?!”末白的眼底,闪出刀锋一样的锐利,她完全不顾还在流血的伤口,一跃而出,闪电般窜进了梁宇栋的房间,片刻后出来,手里捏着那本册子,“这本长生引的药方,你看了无数年,你以为我就不会看么?你以为你的忘言咒对我也有用么?我不是那个蠢丫头,我也是有修为的妖怪!我不过是在等你决定!”

“你果然有猫妖的聪慧。”梁宇栋看着被她捏出皱褶的册子,淡淡道,“不过,你不是已经决定好了么?”

“我……”末白一时语塞-,把册子一扔,末白冲上来拧住梁宇栋的衣领,咬牙道,“我不想跟你同归于尽。”

“嗯,我知道。”梁宇栋一动不动。

“我……”末白漂亮的眉毛扭结在一起,粉嫩的嘴唇紧抿得要渗出血来,僵持好一会儿,她颓然松开手,一拳捶在梁宇栋的胸口上,低头喃喃,“我只是想穿好看的衣服,吃各种各样的鱼,像个真正的女-人,好好地活着……”

“我知道……”梁宇栋轻轻叹息,把末白拥在怀-里,“对不起……”

末白的肩膀抽动着,低低啜泣。

这是阿辽第一次听到梁宇栋道歉,第一次看到末白哭,第一次看到他们这么亲近彼此。

不过一个瞬间,她隐隐感觉自己平静如水的生活,被某种不可知的力量切断了。

5.

银杏子!

阿辽拿着手电,踉踉跄跄地跑在路上。

末白说,天下妖怪,命中都有一次天劫。避不过,便是死路一条,形神俱灭。幸而上古时有高人留下了一本神秘的书册——《妖灵长生方》,只要按照里头的药方配齐各类稀奇药材,再辅以妖怪自身精气,便能制成一味无色无味的神药——长生引。在天劫到来的当天服下,当可安然避过。那只死在银杏树下的鸟,便是寻不齐所需的药材,造不出鸟妖一族的长生引,过不了它的天劫,数百年修为一夜丧尽,凄凉命终于它的大限之日。

梁宇栋是一只千年银杏树妖,末白说他的大限之日,就在三天之后。

阿辽不能没有师父。

她跑得越来越快,她要帮师父找到这最后一味药。树林里有那么多银杏树,她会拿到很多银杏子。

夏夜里的山路,草香淡淡,处处虫鸣,夜空里的星子如眼睛般闪烁不止,看着下面这个一路狂奔的女孩。

山路太黑,她跑得太快,一块石头把她狠狠绊倒在地。手掌跟膝盖好像破皮流血了,疼,阿辽忍着眼泪爬起来,却被一个人挡住了去路。

“就知道你会乱跑。”梁宇栋微微喘着气,抹去额头上的汗珠,“还真是不行了。连瞬间移动这种小把戏都快使不出来了。”

“师父,我帮你去拿银杏子!”阿辽仰头看他,眸子里是从来都没有的固执。

梁宇栋俯下-身-子,习惯性地摸着她的头:“傻丫头,银杏子不是你能拿到的。”

“我能。”阿辽抓住他的手,“我知道现在还不到银杏结果的时候,但是,一定有提前结果的银杏树,我一棵一棵去找!”

“阿辽……”

“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那猫妖的结界白费了。”

一阵疾风拂过,林中一棵银杏树后,跳出两个一身黑袍的中年男人,凶狠之势,竟惊落落叶无数。留着山羊胡的精瘦汉子指着梁宇栋道:“妖孽,追了你二十年,今天你休想再有活路!”

梁宇栋冷笑,将阿辽拨到身后。

另一个秃顶男子掐指一算,对山羊胡附耳道:“师兄,银杏树妖大限将至,已经没什么法力了。可恨二十年前让他跑了,不然……”

浮生物语·长生(8)

“虽然现在抓他回去炼丹对我们的功力已无大用,可他好歹是千年银杏,服下后必能长生不老。”山羊胡的三角眼里闪着贪婪而阴毒的光。

两把长剑,变魔术般出现在他二人手里,寒光如雪,咄咄逼人。

梁宇栋将阿辽朝后一推,纵身一跃,赤手空拳与那对师兄弟纠斗在一起。剑光过处,几道伤口落在梁宇栋的胳膊跟背脊,绿如翡翠的液体从伤口中涌出,在夜色里泛着淡淡的光晕。

阿辽瞅准一个机会,扑上去一把抱-住秃头的腿,狠狠一口咬了下去。从没有,从没有像现在这般不喜欢……这般不喜欢这两个拿剑的男人。

秃头痛得大叫一声,反身一掌劈在阿辽的胸口。阿辽像一只断线的风筝,朝后飞开了去,最后落在一个柔软的怀-里。

“死丫头,真笨。”末白抱着她落到地上,指着她鼻子道,“好好呆在这儿,不许乱动!”她轻灵的身\_体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刀锋一样插入了战阵。

十几个回合下来,两个道士的脸上多了数道鲜血淋漓的伤口,末白的身上也伤痕累累。

“妖孽,白天已是手下败将,还敢垂死挣扎!”山羊胡龇牙摸了摸脸上,一手鲜血,大怒着掏出一张黄色符纸一晃,指间顿时生出一团火光,“找死!”

话音未落,火光飞出,骤然膨胀成一个火球,朝末白与梁宇栋凶悍扑去。

“这招你接不了,闪开!”末白一掌推开梁宇栋,飞身上前,双掌齐出,大喝一声,条条血红的经脉瞬间遍布于她每一寸肌肤之上。

“末白!”倒地的梁宇栋失声大喊。

轰一声巨响,空中突然落下一场密密的“雨”,熄灭了那团妄想烧毁一切的火球。

道士们的身上,嗞嗞冒出了白烟,痛得怪叫连连。山羊胡更是捂住了眼睛,在地上满地打滚。

阿辽摸了摸被淋--湿--的脸,手掌上一片血红。

“走!”梁宇栋冲过来,一手揽着末白的腰,一手抓住阿辽。

脑子里顿时游过片刻空白,耳畔有风声呼呼而过。

等阿辽清醒过来,已然身在山顶之上,脚下,小城依稀,灯火闪烁。

“道行不够还用血煞之术,你太乱来了!”梁宇栋抱着浑身是血的末白,强作镇定,“撑着点,我去找药。”

“别干没用的事了。”末白拉住他,白如宣纸的嘴唇费力地开合,“本来以为……能沾你的光长生于世的……呵呵……虽然不能长生,可多活了这么些年,也好。”

阿辽慌了,扑上去抱-住末白,大声喊:“末白姐姐,你怎么了?”

末白缓缓转过头,看定阿辽,笑了:“我就是讨厌你对身边的人总那么好……就是不想让自己喜欢上你……我怕自己会像那个笨蛋一样……”她看了看梁宇栋,“我最讨厌感情用事的人。”

“你尽情讨厌吧。”梁宇栋笑着摇头,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好好活着吧……蠢丫头……”末白长长吐出一口气,今生对阿辽唯一的一次笑容,永久留在她绝美的脸上。

阿辽呆呆看着她的身\_体渐渐缩小,直至缩成一只小小的白猫,最后化作一道光圈,消失在梁宇栋怀中。

“师父……末白姐姐她……”阿辽傻了般用力抚摸着地上的泥土,“末白姐姐去哪儿了?”

“另一个长生的地方。”梁宇栋抓住她的手,脸上看不到任何悲伤,只有释然。

阿辽抬起头,眼中泪光盈盈:“师父也要去么?如果制不成长生引。”

“有了银杏子就不用去了。”梁宇栋刮了刮她的鼻子,侧身指了指他们身后,“你看那边是什么。”

浮生物语·长生(9)

阿辽回头,是一棵高大的银杏树,星光之下,枝繁叶茂。

梁宇栋走过去,手掌轻轻覆在树干上,嘴里默念了几句,一圈淡淡的绿光从他掌下生出,在空中画出一道好看的光痕后,落进他摊开的掌心。

阿辽看着他手中那一颗圆滚滚白生生的果子,一把擦去了眼泪,傻傻道:“这个银杏子……跟我平时看到的不一样。”

“当然跟你看到的不一样。银杏子乃上天神物,得一千年才长成。我算过时间,今夜才是银杏子成熟之时。末白太性急了。”他叹了口气,靠着树干坐下来,“她本是一只染病而死的白猫,三百年前被主人埋在我的真身之下,因为被我的灵气所染,又受了日精月华,便成了妖。天长日久,她的真身与我的真身成了共同体,如果这次我避不过这场劫,她也会跟我一道,灰飞烟灭。”

“那……那师父你赶快把银杏子加进药里啊,这样就能做成长生引了!”阿辽急急道。

“今晚就能制成了。”梁宇栋如释重负,朝阿辽笑道,“不过服药之后,我得去远点的地方独自静养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得自己照看自己了。”

“要去多久?”

“十年。”

“好。我等师父回来。”

阿辽紧挨着梁宇栋坐下,挽着他的胳膊,生怕一松手他就会不见。

山风-撩-过,万籁俱寂。山顶上只有两个互相依靠的身影,以及悠长的呼吸声……

“阿辽,你觉得长生好么?没有尽头的生命。”

“当然好啦,如果每一天都过得很快乐,长生会让快乐也变得没有尽头。”

“那如果不快乐呢?”

“师父,怎样才是不快乐?”

“比如……你末白姐姐消失的时候,或者想象一下,我也消失的时候。”

“不要!我……我讨厌不快乐。不快乐的日子我不要!”

“‘不快乐的日子我不要。’呵呵,阿辽,说得真好。那你答应我,以后每一天都要快乐地过。”

“嗯。我知道。我会乖乖等师父回来。”

清晨,梁宇栋失踪了。

山顶上,只有靠着银杏树,仍在睡梦中的阿辽……

两天之后的夜里,镇里遇上了百年不见的特大雷雨,雪亮的雷电,几乎将天空撕成碎片。

人们在一夜的胆战心惊中,迎来了翌日的阳光。

“昨晚的雷好吓人啊!”

“知道吧,育才小学外头那棵老银杏树被劈成了两半呢!”

“有这事?”

“我侄子就住那边的村子里,可邪性了,听说是被拦腰劈断的,树根那儿被轰了个大洞,那洞里头还藏了一具不知是猫还是狗的白骨呢!”

“真吓人……最近怎么了,先是冰雹又是雷雨,老天爷发脾气么?”

傍晚的小区里,散步的人们围在一起,津津乐道着昨夜那场雷雨。

6.

“我已经等了二十年。”女-人好像已经习惯了“浮生”的味道,杯里只剩一半茶水,“他没有回来。”

我回过头,看后院里那棵瘦弱的银杏。

“你也是树妖,能帮我找回他么?”女-人的身-子朝前一倾,眼里的泪就快涌出,“他留了一整箱金子给我,只要你能找到他,我把剩下的都给你。”

“你到现在也不识字么,阿辽。”我答非所问。

她一愣,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也好呢。”我笑出了声。

她不解地看我。

“你永远都会记得他的吧?还有那些所有你们在一起的日子。”我啜了一口我的茶,“记得你向他承诺的快乐。”

“是。”她的语气里,有最柔软的坚定。

浮生物语·长生(10)

我放下杯子,把金条推回她面前:“请回吧。”

“裟小姐,你……”她愕然,继而失望。

“快乐地活着。或许会有重逢的机会。”

我起身,送客。

“老板娘,你……你居然拒绝那么多金子!”帮工之一的胖子从我身后冒出来,张望着阿辽远去的背影,捶胸顿足。

帮工之二的瘦子飞快地在计算器上按动,按今日金价计算那一堆金子能换回多少现金,这些现金又能买回多少好吃好穿好用的。

我无视他们的存在,一伸手,从空气中抓出一本册子,发黄的封皮上端正写着《妖灵长生方》。

哗哗两下翻到“树妖篇”,我的目光落在最后几行字上——

“银杏子:灵药,天界银杏神树所生。每千年现世四颗,落地即成人形,皆女童像,血肉心志,与人无异,貌圆润,心纯净,不生恶念。所在之处,枯树逢生,冬现硕果。天劫当日取其心,辅以以上药材,即成树妖之长生引,服下可庇树妖元神不散,真身不灭。长生无虞。”

“要骗她,还真是很容易。”我轻笑,合上册子,朝后院走去。

“啊?老板娘居然也有这册子?”胖子跟瘦子大呼小叫地凑上来,宝贝似地死盯着我手里的东西。

“最好断了偷看的念头。”我白了他们一眼,挑眉道,“否则我会效仿我的同类,在你们的食物里下忘言咒,让你们当一辈子文盲。”

胖子跟瘦子互看一眼,悄声道:“我们认识的字好像本来就不多……”

月亮在空中弯成白白的一牙,清凉的银辉温柔地笼罩着夜里的院子。

“我怎么觉得这棵银杏突然变好了?叶子多了好多,绿了好多。白天还是要死不死的样子。”胖子指着那棵曾经萎靡的银杏树大声说。

“还真是呢……”瘦子在树下转悠半天,突然指着树上高呼:“你看那儿,居然结果了!!这不是还不到结果的时候么?”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提前做白果炖鸡了?”胖子开始流口水,“那女-人果真是银杏子呢,不过在咱们店里呆了半天而已,居然连这棵破树都结果了。”

“我去拿杆子打白果。”瘦子一溜烟不见了。

我站在树下,拍了拍那粗糙的树干,自言自语:“杀了她入药,所谓的长生,会变成永无止境的寂寞跟难过吧……”

身边若有对自己好的人,瞬间亦是长生。

能被人牢牢牵挂在心,永不忘记,消亡亦是长生。

梁宇栋到了最后,大概也是这么想的吧。

“老板娘,我们也有要过天劫的一天吧。”胖子偷偷溜到我背后,眼馋地看着我手里的册子,“那个……肯定有说到我们这族怎么过劫的方法吧……”

“你离那时候还早得很。”我瞥了他一眼,“不过,建议你减肥,雷公劈你的时候也好跑快点。”

“打击人家的生理缺陷……”胖子咬着手指,委屈地蹲到墙角伤心去了。

胖子的样子,让我突然想到末白那只猫,她才是最聪明的吧,比梁宇栋聪明多了,起码懂得从一开始就努力让自己讨厌阿辽,拒绝她一切好意,将来吃银杏子的时候,才不会不忍心。

可是,终究还是不忍心了。

她曾有成百上千次机会,杀掉阿辽。

梁宇栋,末白,谁都没能长生。

但是,他们比谁都更长久地活了下来——在一个不识字的,名叫阿辽的,有点笨笨的女-人心里。

尾声

胖子跟瘦子在厨房里忙碌,“不停甜品店”里到处都弥漫着奶油跟糖粉的味道。

“真的找不到他了么?”

“上哪儿找?裟椤,你自己不该比谁都清楚么,过不了天劫的妖怪,都只有死路一条。顶多留个尸身在世上。既然对方是树妖,那你去他老家找找看他的尸体,拿去做个椅子凳子什么的留个纪念吧。”

“九厥,嘴巴不用这么毒吧?我不就是随便问问么!”

闷闷地挂了电话,我在心里把电话那端的臭屁男人鞭尸了一百次。

我承认,我幻想过梁宇栋还活着,就像肥皂剧里的情节一样,垂死之际遇到高人或者秘笈,大难不死。

阿辽眼睛里的纯净与渴望,让我忍不住感情用事,想帮她。

可是,只是头脑短路的幻想。

阿辽今后的快乐,只能由她独自完成。

我深呼吸,伸着懒腰走出房间,哼着一首又老又土的歌——《祝你平安》。

桌上的电脑忘了关,网页上是一段简短的介绍:“唐代诗人王维晚年隐居辋川,相传曾亲手植银杏树一棵。”

在以一株银杏为背景的网页中央,有楷书两行——

文杏裁为梁,香茅结为宇。

不知栋里云,去作人间雨。

唐王维《辋川集.文杏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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