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此人叫什么？现在何处？”
崇祯身子微微前倾，以后无论是坚守京师还是退守南京，他都需要有坚固的城防。
“陛下，他叫塞万图斯·汤姆士，来自西班牙美丽小镇，我们有过一次邂逅，那是五年前，在澳门，“
此时《堂吉诃德》早已风靡欧洲，成为绅士淑女们人手一本的畅销书。
朱由检没有想到，塞万提斯除了写小说，还懂得制造火器，修筑棱堡。如此全知全能，简直是十七世纪的达芬奇啊。
“汤达人，请仔细说来，”
“是，陛下，”
“那是六年前的夏天，在昏暗闷热的午后，来自南中国海的东南暖湿季风吹拂着一望无垠的海面，海风吹了几千年，最后吹到了澳门氹仔酒吧前台，吹入我心间，酒吧的侍女是个长崎人，她皮肤黝黑，身材婀娜，总是盯着我的鼻梁看，我以上帝的名义发誓，那时候我还没有酒糟鼻······啊！多么美妙的午后，西班牙人点了杯高度朗姆酒，花了半个银币，三杯酒下肚，开始向我诉说自己的传奇经历······”
“皇上，醒醒，皇上······”
王承恩轻轻推了推已经睡着的朱由检。
朱由检擦掉嘴角流出的口水，睁开惺忪睡眼，抬头望向对面兀自滔滔不绝的汤若望。
“啊，讲到哪里了？”
“回陛下，汤姆士的爱情故事。”
朱由检翻翻白眼，挥手说：
“你继续，”
“······那是一个玫瑰色的故事，开头却是灰色的，那年，塞万图斯十八岁，安戴尔小姐也十八岁，在诺曼底，在威廉伯爵城堡，他第一次见到她，他的心儿被她俘获，他每次看到她的笑容，都像看到了春天·······”
二十分钟后，朱由检终于忍无可忍，打断传教士。
“哦哦，朕对骑士爱情故事不感兴趣，朕问你，这个塞万提斯现在何处？“
“噢，他是西班牙皇室工匠，曾参与设计马德里棱堡要塞。不过现在已经在·····”
“马德里棱堡要塞！”
朱由检内心狂喜，再次打断对话道：“你是说他参与过西班牙都城马德里要塞修筑吗？“
汤若望脸上露出疑惑之色，接着连忙道：
“是啊，他负责棱堡草图设计，当然，只是一部分，”
朱由检两眼放光，没想到自己随便一问，竟能找到这样一位人才。
“他懂制炮吗？”
十七世纪，由于改进了城墙设计，西班牙棱堡防御体系固若金汤，此时欧洲的最新式火炮，领先大明二十年以上。
朱由检搓着小手，如果能顺利将这个塞万提斯收归麾下，让他负责修筑棱堡，锻造火炮，训练中卫军排枪射击，中兴大明的野望便有更大把握了。
“陛下，以您的睿智，想必知道，在过去三十年，西班牙帝国枪炮横行欧洲，这其中皇室工匠的设计作用很大，”
“朕只想知道，这个塞万提斯为何来澳门？他现在何处？”
汤若望不假思索：“因为爱情。”
卑微的工匠爱上高贵公主，身份的差距注定了悲剧的发生，穷小子逆袭公主的故事，俗套而狗血，是后世国产爱情影视剧中常见的桥段。
朱由检想起《堂吉诃德》中经典名场面，忍不住吐槽。
“塞万提斯不是有自己的梦中情人吗？他无数次为女人决斗，和风车决斗，和羊群决斗，现在怎么又去勾搭什么公主？！”
汤若望愣了愣，小声道：
“陛下，他叫塞万图斯·汤姆士，”
“爱谁谁！管它土司还是提斯，朕问你，他在哪里？”
“五年前，便听他说，他想去日·本，在那里，洗菜劈柴，做饭喂马，做一个幸福的人。“
“他在哪！”
“倭国！”
崇祯明亮起来的眼眸暗淡下来：“一个传教士，若是去了日·本，怕不是九死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