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深给沈阿姨安排的是高级病房,一层楼就五间病房,她住在拐角的第一间。
我牵着冯思宇刚走出电梯,旁边的角落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女声:“冯总,您现在事业刚起步,这样弃合作商于不顾,是在引火自焚。我已经从ZT辞职了,我过去帮您这不是很好吗?您为么总是不同意?”
我朝着声音的来源处看过去,是冯深的前秘书安可。
今日虽然出了太阳,但寒冬的天气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穿了长棉袄黑棉裤还时不时的抖哆嗦呢,安可下身只穿了一件黑色皮裙却精神抖擞,质问冯深时眼睛里都有灼灼的光。
冯深这人,骨子里都是冰冷的,抬头看了安可一眼,眼睛中也没带多少温暖:“胡闹!过两天就放假了,这个时候辞职,年终奖金都不看在眼里了。”
安可振振有词:“早在你辞职时我就跟你说过了,以后还是要跟着你的。”
冯深不理她话里的重点:“内森和你是同胞,他会看在这一点从新接纳你的,我还是那句话,各自安好。”
安可有点急了:“冯总,你现在的处境已经很危险了,你需要我的帮助,我可以帮你搞定合作商,不让他们起诉。”
“我不需要。他们谁爱起诉谁起诉,不需要你插手,就算我的公司倒闭了,也不会用你,你走吧。”冯深铁着一张脸转身,抬头刚好看到我和冯思宇。
我吓了一跳,稳住一颗心虚的心,干巴巴解释:“我们刚到,什么都没听见。”
冯深略一停顿,没对我开火,但声音还是冷飕飕的:“进来吧。”
冯思宇小声叫了声“爸爸”,冯深拍了下他的头就算是回应了。
我看着安可点了一下头,这位外国美女顿了一下,大概是我最近没睡好觉,眼睛和脸还有身材都有点肿,她恍惚了一会儿才认出我。
朝我咧了一下嘴转身走了,我牵着冯思宇进了病房。
病房是套间,我和冯思宇时进第一道门时,冯深已经进了第二扇门,我听到他极轻的呼唤声:“妈,昭宜和思宇来了。”
我正要朝第二扇门走,忽地冯思宇松开我,朝另一边小跑:“秦爷爷。”
只见他扑进一个黑色羽绒服白头发老头怀里,老头开心答应着,弯腰直接将他抱了起来,还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尖。
这个动作让我想起秦战辉同志,以前她也很喜欢用他沾满污渍的手点我的鼻尖。
同一时间,我朝老头的脸上看:他眉毛粗粗且有点杂乱,褐色的眼睛周围笑起来全是褶子,四方脸庞,鼻梁挺立,鼻头有点肉肉的。
我笑了一声:呵,这老头的鼻子长的和我挺像的。
当他笑着朝我看过来时,他的笑容一点一点僵硬在嘴边。
我是完完全全笑不出来了。
虽然他的模样已经被岁月无情改变,虽然他穿的比二十年前名贵太多,虽然我已不是那个绑着小辩穿裙子上树的女孩……但可能是上苍为我们安排父女情份还没有到期限,我们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彼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