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道？”贺小寺问。
庭赛赛把书凑过去：“这一页都不会。”
贺小寺：“……”“告诉我，明年来了我还能不能看见你。”
庭赛赛眼睛咕噜噜的转，一个悬字挂在嘴边，摇摇欲出。
还有半个月就到期末考了，贺小寺也暂时放下了画画，她人生第一次为了没人在乎的期末成绩这么拼命，好像成绩好了，就能证明什么似的。
不过她晚上还是会抽出来半个小时把伯里曼在脑子里快速过画一遍，加深记忆也不至于到最后全都忘了。
剩下的时间，那张专属于画本的小桌子也盛放起学习资料来，挑灯复习至凌晨两点。
期末考试前一天，大家把桌子摆好，而后珉美女将考场座位号发了下去，再三强调某些人不要耍小聪明，再不会也别抄，明天摄像头全开，逮住就是一笔大记过，但对于胆大又有点反抗心理的三等班来说，这些话跟放弃没区别。
按照成绩排名，贺小寺的考场在年级倒数，其实放眼望去整个班级差不多都在考场后半段徘徊，最好也不过第五考场的曹飞飞，全年级五十名开外。
其实也不难理解为什么珉美女总是对他们严苛又失望，当她拿到自己班的考场号时，估计心里也不好受。
贺小寺捏着座位号，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格外坚定。
庭赛赛拿到考场号，第一时间就来找贺小寺，来抱团取暖。
“小寺小寺，我看看你的座位号。”庭赛赛兴奋的来看。
贺小寺随意的将纸条座位纸条给了庭赛赛，闷头又看起老师勾出来的重点来。
庭赛赛对照了一下，眼神泛光：“我们这次又在一个考场欸。”
贺小寺笑了笑：“但是位置离得太远了，没办法像上次那样互帮互助。”
“我们那那算什么互帮互助啊，那叫相互借鉴。”庭赛赛挑眉说。
“我还是第一次见相互借鉴到班级倒数的。”贺小寺好笑，摇摇头，道：“我们两个蒙题的运气，真的不太好。”
“我可是比你强点的，我数学，比你高一分。”庭赛赛说。
“好好好，你强你强，所以呢？这次还打算抄我的？”贺小寺挑眉。
“嗯……”犹犹豫豫，庭赛赛摇了摇头：“我不要了吧，你这次这么认真，肯定能考好，我吧，我爸妈都知道我什么材料，万一成绩不正常了，他们肯定会怀疑，我就留在最后挺好的。”
有些意外，贺小寺笑了笑：“不怕你爸打你了？”
“怕，当然怕，可是怕也得诚实啊，小寺，我跟你交朋友绝对没有要利用你的意思，看着你往前冲，我就很开心。”庭赛赛笑着，挤出脸上两块圆乎乎的婴儿肥，两只眼睛纯洁干净的仿佛一张白纸，融到贺小寺心里去了。
“我知道。”贺小寺笑的温柔，不喜欢说肉麻话，想着手里还有些钱，便问：“你想吃什么？”
庭赛赛眼神一亮：“你要请我吃东西？”
贺小寺点头。
“嗯……”庭赛赛抿嘴犹豫：“烤鱿鱼。”
“好。”贺小寺一口答应：“等考试完了，我请你和王聪头，木头，一起吃。”
“真的！”庭赛赛喜出望外：“太棒了小寺！我相信你，就以你现在的复习水平，肯定能考进咱们班前十，轻轻松松的。”
“唔……但愿吧。”贺小寺没底气的说。
虽说差班的前十只需微微努力就能赶上，但前几毕竟有几个基础打的很好的，跟他们比，不过好好用功不到半年的贺小寺感觉是小巫见大巫。
太过紧张，贺小寺前一天晚上失眠了。
早上早早的起了床，两只眼睛下面挂着两个黑青的眼圈，精神也有些涣散。
她摇了摇头，赶紧让自己投入状态。
第一门考语文，发下来卷子还有些手抖，但看到卷子上的题目，她忽然笑了，打心里有了底气的那种。
庭赛赛隔着两列桌子，可以看到贺小寺认真的半张脸，心中也默默给贺小寺打气。
与她们二人同在一个考场的还有雪小扣，他支着头一边看题一边转笔，偶尔才在卷子上画出一道，又或者写一个选项。
考试进行到一半，已经有人开始按耐不住，左手在桌子底下不安分的躁动，动作不大，监考老师也没管。
直到一些比较放肆的，直接将答案扔在天上，老师坐不住了，皱眉骂道：“有些学生自觉点，考试呢，还当上课，再让我看见谁的小纸团在天上飞，就滚出这个考场！”
后面几个犯了事的男生摸着脑瓜，叉着的大腿来回晃荡缓解尴尬。
一半的时间过去了，雪小扣正在写阅读理解，就感觉后面有人戳自己的脊背。
微微侧头，后面的同班男生小声道：“噗丝噗丝，答案，要不要。”
雪小扣深吸口气：“不要。”
后面的男生震惊了，口型在说：“woc，难得啊，这次竟然不抄。”
估计觉得雪小扣写的不错，后面的男生把桌子往前走了走，想偷偷看几道题，却发现根本看不到，他又一脚踹在雪小扣的凳子底。
雪小扣不耐烦的停笔，侧耳听他说。
“让我抄抄，第五题选什么。”男生小声问。
雪小扣翻回来看，左手捏了两下耳朵，这是他们的暗号。
“B.”
男生读了出来。
“第八个。”男生又小声问。
雪小扣有些烦了，使劲拍了两下后脖子：“D.”
他没完没了的问，雪小扣就没完没了的给他答案，古诗文没法传递，他就侧侧身子，将答案露出来。
那男生抄的嘴都合不拢了，还不忘将答案记在小抄上，准备分享给其他人的时候，监考老师站在了他跟前，眼神很冷，也十分从容。
监考老师伸出了手掌。
男生挠挠头，装傻道：“怎么了……”
监考老师皱眉，严厉道：“不给出去。”
男生没答理他。
监考老师实在气不过被别人这样无视，直接收了他的卷子，严厉呵斥：“出去！”
男生冷冷瞅他，最后晃着身子起身，瞪着他出了门，十分有脾气。
监考老师又来到雪小扣桌前，手指敲了敲他的桌子：“看好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