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我们尽力了,真的找不着。”孔程孔拿着两根烤土豆回来,分给雪桃儿一根。
“谢谢。”雪桃儿笑着接过,顺手给了柳十三。
“欸!那个——”
“嗯?”雪桃儿投给他一个你要要试试的眼神,孔程孔瘪着嘴也就没再要下去。
柳十三抽着鼻子,含泪说了声谢谢,大口大口的吃着。
“时间差不多了,找不到就算了,马上就要上课,先回去吧。”李字戎说。
“也是,总不能让你们一直陪着我找……”柳十三犹犹豫豫。
准备走时,一个男生忽然叫住了他们。
“喂!那边的,你们是不是掉手机了?”
几人回头,看到那男生烫着一头卷卷的羊毛卷,脖子上挂着红色的头戴耳机,有些花的外套和工装裤,胳膊下夹着一块儿有些旧的滑板,浑身上下透着痞气,两只手指捏着一个粉红色壳子的手机,一脸疑惑。
看到手机柳十三眼睛瞬间亮了,手忙脚乱的过去一把夺过手机:“还我!”很是不客气。
男生被吓了一跳,蹙眉道:“喂喂喂,脾气这么暴躁啊。”
柳十三一把推开他,抽着鼻子委屈的说:“你为什么拿我的手机?”
“什么叫我拿你的手机,是你自己落在我们家餐厅前台的,好心还给你你还不乐意了。”男生说。
“我!”柳十三憋红了脸:“那有人打过去电话为什么不接!”
“呦,有人打电话了?”他探着头就要去看。
柳十三却赶紧把手机藏在身后,生怕他在拿走。
男生笑了笑,脸颊两边出现两个笑笑的梨涡:“手机静音,没听到,我说看屏保挺可爱一姑娘,怎么看见真人脾气这么暴躁,一点都不好玩。”
“可爱不可爱不是你说了算的。”柳十三跺脚回到画室人群中。
“喂,阿姨,你不说谢谢啊!”男生抬高嗓门说。
“我谢谢你!”柳十三没好气的回应:“还有,我不叫阿姨!”拉着几个女生的手走了。
虚惊一场,手机找回来之后柳十三就没再哭了,先打开手机查看消消乐,见没什么意外,松了口气。
不过大家就惨了,淮楠这一片学生迟到了至少半个小时,王纸掐腰站在门口,对着他们指着自己的怀表。
“来,谁来跟我说说现在几点了。”他说。
学生们没多说话,嬉皮笑脸着想要糊弄进门,王纸就看着他们推搡着进去之后,指着他们道:“都给我加班!每个人多画一副。”
“老王老王,我们错了,饶了我们吧,拜托拜托,不会有下次了。”柳十三双手合十,求饶的说。
“我饶了你们,有没有什么好处?”王纸说。
“我……明天给你带牛奶。”柳十三竖起一根手指。
王纸给了她一个笑容:“不需要,赶紧的画画。”
“欸老王!”柳十三看着他走远,埋怨的叹了口气。
“没事没事,十三。”宋颂安慰她。
“对啊,明天给我们带牛奶就好了。”李字戎面无表情的说。
柳十三笑的很开朗:“那好吧,我就给你们带牛奶。”
中午有些太辛苦,连轴转的贺小寺精神状态一直不是很好,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中午也没吃辣的,可胃里总是翻江倒海,像绞在一起了似的,给她绞出一身冷汗,笔都拿不稳了,药都在家里放着,没有药的支持,感觉动都动不了,贺小寺咬着牙赶紧画完了画,放学第一时间赶紧离开了画室。
“矮子!”准备出门时,邵时柏叫住了她。
贺小寺回头,额头的冷汗顺着脸颊掉了下来。
“啊?”她挤出一个字。
看得出贺小寺的不舒服,邵时柏皱着眉头将自己脖子上的灰色围脖拿下来,简单粗暴裹在她脖子上。
他的围脖很长,在贺小寺的脖子上围了两三圈,直接将贺小寺半张脸埋了起来。
贺小寺整个人处在意料之外,眨着眼睛不知所措,深吸口气都是邵时柏身上的味道,竟让她脸慢慢浮现一层红色。
“走吧。”邵时柏在她头上弹了一下,不轻不重,刚好把贺小寺的魂打回来。
贺小寺连忙点头,摸着热乎的围巾:“谢谢。”
路上骑自行车的时候贺小寺腿都在抖,最后一段实在骑不动,她只能下了车蹲在路边缓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推着车子回家。
到了家感受到灼人的热气,贺小寺整个人都松了口气,一直坚持着没弯下来的腰瞬间曲成九十度,像极了年迈的老太太,她开了台灯,随便脱了鞋往自己屋子赶,打开抽屉的药盒拿出药片往嘴里塞。
吃了药,贺小寺有躺在床上挣扎了好一会儿,心道这玩意儿疼起来怎么比姨妈还厉害。
不过躺了几分钟,隔壁便传来了拖鞋拖拉在地上的声音,贺小寺没有力气起来,就这样斜着眼睛看去。
贺之远站在自己屋门口,没有进来,有些紧张的捏着拳头。
“……姐。”他犹犹豫豫开口。
贺小寺支着身子起身,看着他不说话。
“你……不会告诉爸和奶奶的对吧。”他小心翼翼的开口。
“你也害怕他们,为什么还要去做。”贺小寺捂着肚子问。
“我那是被逼无奈!”贺之远愤愤的说。
“没人逼你贺之远,如果不是你自己去踏这个圈子,根本就不会有今天这个结果。”贺小寺蹙眉。
“你怎么就知道没人逼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怎么不知道,我也是在二十九中上的初中,我也经历过一样的事情,你来告诉我,为什么我没事,而你会成这样。”贺小寺目不斜视,带着教训的意思。
“对。”贺之远咧着嘴角笑:“是我自己要这样的,也怪不得别人。”
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贺之远才道:“姐,我已经停不下来了,我打了人,如果就这样退出去,他们会报复我的。”
贺小寺没说话。
“我会被针对,会被告老师,我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我也不知道爸和奶奶会怎么看我。”贺之远说:“我没有一个真的能护住我的人,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