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爷问他准备的咋样了,张老爷道:“布置厅院打扫卫生,我这里府大人多,各项事情倒也有了眉目,只是有一件事我很担心。”
黄老爷知道,为了给老太太祝寿,他们精心策划了好久,先是花重金请来了沧州吴桥的杂耍班子。他们走钢丝,转碟、蹬缸、还有顶枪魔术什么地,差不多江湖上会的人家全会。最拿手的还有气功表演。
另外,舞狮的,唱戏的应有尽有,不知道你还担心什么事。
张老爷听他罗列了一大堆,他仍然面露愁容地道:“我不是担心这些。前段时候我给娘舅下了请帖后,娘舅让送信人又带回来一封信,信上的内容真让我为难啊。“
黄大人不解地问道:“你娘舅给你来了封什么信,看把你愁的?”张大人打了个哎声,然后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沓黄丝绢,递给了黄老爷。
黄老爷为了尽快弄清他为何事发愁,顺手打开了那块丝绢。黄老爷不看倒罢,待他把这封信看完,他也禁不住出了一身冷汗。
原来,陇南州因为这几年天灾**,欠大王粮租一千万担,虽然说年成好时适量加租,到现在为止尚欠朝廷七百多万担……“
黄老爷看到这里,他的额头上也在不停地冒汗。因为黄老爷和张老爷害的是一个病。只是不同的是张老爷朝里有个伴大王身边的舅舅。
本来,各地欠粮租本是常事,张老爷朝里有人得力,大王找他的帐也得力。外甥交不起粮租,这个帐目也就落在张老爷的娘舅身上。
军枢密从大王那里拿到陇南州的粮租欠单,他在咸阳不便去陇南去送信催粮。本来军枢密可以找多种理由塘塞大王的。比如他年事己高不方便送信,不管怎样,他娘舅总能想办法抵挡一阵子。
要说倒霉,就倒在他母亲过五十大寿上。张老爷就这一个娘舅,不论怎样老娘过寿,岂能没有他做请帖,于是派人去咸阳给娘舅下邀请帖。
下帖人过城门时,被守城的军士盘问,这伙计口无遮拦地给守城兵说了实情。
各地官员欠粮租,大王那里都有底细的,大王命令守城军士每天盘问过往行人,若有欠租地方官的信息,一定严加盘问。
张老爷家的送请帖的,自然也躲不过城门关口。守城军士一盘查他,搜出一张寿辰邀请帖。军士看了落款是陇南州的地方官。
如果他不是下请帖给军枢密,军士完全可以把他押回咸阳宫交给大王处理,既然是军枢密的请帖就不怕他了。
守城军尾随他进了军枢密府,军枢密在守城兵的监督下,不得不给他外甥写了回信。
这封信明面上催粮,暗地里要外甥物色一班出色的艺人,最好是年轻漂亮的女子舞蹈班。如果舞蹈班够优秀的话,进贡于大王,可免责摧粮。
前些日子虽然看了苏媛跳的舞,心里甚是满意,正因为他对这个舞蹈班期望太高,唯恐不中圣意,大王还要催粮不放。若不按大王的意思办,恐怕倒霉首先是他娘舅。
黄大人了解透张大人的顾虑,他们决定先去花园大房子里,先看看苏媛的舞蹈是否大有进步。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往前走,穿过几座厅房,花园的门口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