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植听到这话,内心五味陈杂。
时至今日,他能明显感觉到,张三丰寿命不多。这和功力高低无关,纯粹是人体生机消退,自然死亡规律。
见吴植沉默不语,张三丰咳嗽一声,笑道:“不聊这些,让师公来看看,你这些年来,功力到什么地步!”
说完这话,张三丰原地站定,双手摆出太极招式。
下一秒,一股呼啸风声,陡然凭空出现,盘旋在他双掌两侧。
盯着张三丰动作,吴植深吸口气,体内青红白三色真气,不断环绕四周,宛若三道真龙。和六年前相比,其气势更加内敛厚重。
注意到吴植身上变化,张三丰眼睛微微一亮。
“好!”一个好字,刚刚说出一半,张三丰身形,已经魍魉消散不见。
吴植不敢怠慢,双手挥动之际,整个人化为残影,也原地消散。
霎时间,两人身形飘忽不定,半空出现道道残影,其出手之威势,简直令天地色变。
只是,诡异至极的是,两人拳头或手掌,互相对碰之际,竟是毫无声息。只有所处空间,传来一道道动荡波浪。
这一幕,倘若让外人看到,简直不敢相信眼睛。
练武之人,能走到这一地步,简直闻所未闻。
……
一炷香时间后,张三丰身形一个趔趄,突然落在地上。
于此同时,坚不可摧石头,随着张三丰脚步落地,发出“砰砰”爆裂声,化为一道道碎末,在半空中飘荡。
“老了,不服输不行!”张三丰摆摆手,制止了吴植动作,叹了口气说道。
吴植见状。跟着停了下来。
上下打量着吴植,张三丰神色写满惊讶。
他这一辈子,幼年时出家少林;少年之时,蒙承蒙远师傅照料,却被少林遗弃;青年之时,观天地自然,种种机缘巧合下,自创独有绝学,江湖闯下赫赫威名;中年之时开宗立派,专心研究太极。
待到晚年之时,数次闭关修炼,才领悟武道之路。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所历经的苦难,和经历过的机遇,当今武林同道之中,无人能出其左右。
可眼下“无忌”这孩子,不过三十余岁,在武学一途上,便能和自己比肩,达到“以武入道”境界。
如非亲自交手,张三丰简直不敢相信。
唯一比较遗憾的是,从刚才交手来看,“无忌”自己本人,尚未意识到,站在“道”的门口,究竟该如何“破门”。
张三丰张了张嘴巴,有些想要提醒,又害怕自己坏事。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若道能够言语说出,那也就不是道了。
更何况,每个人的道,都是独一无二。“无忌”的道究竟是什么,张三丰虽然交手,能略微感应一二,可尚未真正看明白,并不能做武断提醒。否则的话,那便是害了“无忌”,让他平白陷入误区。
吴植收手后,注意到张三丰神色不对,开口问起缘由。
张三丰回过神来,笑着应付两句后,突然话锋一转道:“无忌,我早些年前,赠送你的太极真解,是否有带在身上?”
“忘带身上了,师公需要的话,我可以手抄一份!”听到张三丰这句,摸不着头脑的话,吴植顿了顿后,回答道。
“忘了好,忘了好……”张三丰闻言,突然大笑起来。
吴植闻言,心神微微一动,总觉得张三丰这话,似乎别有深意。
两人又闲聊几句后,张三丰剧烈咳嗽起来,吴植不由感到庆幸。这次出关后,心血来潮赶到这里,完成一个心愿。
否则的话,再过一年半载,两人能否再见面,还是两说。
张三丰调整气息后,冲吴植笑了笑。二人对望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知道,如果不出意外,这应该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了。
临告别之际,吴植犹豫下后,突然开口问道:“师公,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个机会,能让人永远长生,你是否愿意?”
张三丰闻言,盯了吴植良久,意味深长说道:世人都说长生好,我说百岁刚刚好。青松崖上历寒暑,枯草年复又见生。”
“无忌,保重!”张三丰清瘦脸颊上,流露几分笑容。
“再见,师公!”吴植深吸口气,消失在武当山。
……
半年后,一则消息传来。
武林泰斗,武当开山祖师,一代武学传奇张三丰,溘然长逝。
消息传出后,举国哀恸。
于此同时,一处深不可见悬崖下,某个山洞内。
一只吱吱叫老鼠,刚钻入山洞里,便碰地一下,撞了个四脚朝天。
“吱吱吱——”盯着诡异山洞,老鼠摇晃下脑袋,逃也似地离开。
山洞里,一道身形盘腿而坐,身形一动不动。
在他身形四周,一道宛若实质性“屏障”,不断来回交替变化。青红白三色真气,不断在该男子周身浮现,照耀整个山洞。
武学推演开启后,对身外发生事情,吴植浑然不觉。
一片白茫茫气海中,由雾气组成身躯,同样在盘腿而坐。
在吴植身边,成千上万个白色雾气,所演化出小人,不断地变化招式。
在半空中,青红白三道真气,不断纠缠在一起。不一会儿功夫,青色真气占据上风,尝试吞噬另外两种;不一会儿功夫,另外两道真气占据上风,逐渐吞噬青色真气;
又过了一阵,白色真气占据上风,压下另外两种。
只是无一另外,不管这三种真气,如何纠缠打架,一起互相吞噬,其结果都是进行一半时,毫无征兆溃散。
每当此时,山洞之中吴植身体,都会不自觉颤抖一下。
半日过后,吴植睁开眼睛,察觉到体内变化,不由苦笑一声。
闭关这几年里,他个人实力增长,并没有发生太大变化。唯一有收获的,则是确立出下一步,该朝哪个方向进步。
以九阴九阳为根基,乾坤大挪移为辅,加上其它几十门功法,进行相互印证,来创造一门全新绝学。
自创绝学,吴植并非头一遭。
只是,和在叶问世界中,正气长拳不一样。这次过高,导致创造难度,呈几何状增长。吴植隐隐有种感觉,新的绝学一旦创出,自己定会踏入一个全新天地。
创造出新的绝学,其最关键一步,便在于三门功法,能够成功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