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别人来爱我，我现在只要自己爱自己。”</p>
“我不懂你的意思。”</p>
“我们首先要把自己做好，对吗，白先生？”</p>
白天无言以对。</p>
“再次谢谢你。”方锐微微鞠躬，转身离去。</p>
白天执拗地挡住她的去路：“方小姐，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你可以试着了解我一下。”</p>
方锐的目光所及处，是他纤细的，印证着良好家境的双手和袖口露出来的雪白衬衫，了解？她是不用去了解的。</p>
她爱过的这样的手，和穿着这样干净的男人，她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p>
“白先生，你听过一句话吗，以前得不到的，现在不想要了。”</p>
“你以前没有得到什么，我统统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开口，房子，车子，一切都可以。”</p>
“白先生还记不记得有一次你在膳意吃菌菇汤，你觉得不好吃，我从厨房出来想向你赔礼道歉时，你已经走了，那碗汤是我做的，你看，这才是你对我的真实印象。”</p>
“不，假如我知道那是你做的，我一定会觉得特别好吃的。”</p>
方锐微微一笑，一句话没有再说。</p>
半个月后。</p>
闵洋去往机场，准备出国去会见海外当事人。那天在福建的酒店里，他主动向陈沁要案子，为了多赚点钱。为了方锐而做律师，现在还要继续做下去吗，闵洋没思考过这个问题，他堵在路上，焦急地看了看手表，人生哪有那么多的意义，哪需要那么多的意义。</p>
过一天，干一天的事。</p>
给闵洋介绍了一起案件，顺便搭机场顺风车的苏诺，见他从皮包里拿出一个在便利店买的三明治，那皮包的皮都裂开了。</p>
“她都名花有主了，你还这么节约。”</p>
闵洋咬了一口三明治：“习惯了。”</p>
“还要习惯多久啊？”</p>
闵洋低下头，专心致志地吃着，电台里传出婉如的声音。</p>
洛思羽陶醉并专注于台里给的机会，一个人的潜能是无限的，得到了多大的舞台，就能发多大的光。小腹已平平，体重在下降，她不知道自己能将这样的生活过多久，也许有一天将不再满足于当一个地方台的台柱子，会再急功近利巴结什么李老板，周老板。</p>
她不知道，谁也不知道，她珍惜眼前，爱惜羽翼，销毁了录音笔，防止被他人发现引火烧身。</p>
至于婉如握着的关于她的把柄，洛思羽认为沈婉如跟她的想法是一样的，也是不愿节外生枝的。说起来，以她们现在没有利益冲突的处境，倒能成为一对好朋友。</p>
沈婉如在省电台完全拼了命，洛思羽数过了，她已经连续工作了二十二天。</p>
她遵循着一贯的风格，播放老歌，诉说老情话，但是，就算洛思羽不承认，她也能感受到沈婉如的主持水平上了一个新的台阶。</p>
真实，却不失人文关怀，感性，却不失高度。</p>
她跟观众讲一个将易拉罐的拉环当作戒指的男孩。</p>
她也跟观众讲一个成功戒毒的女孩的故事。</p>
方锐一个人在餐厅的厨房里练习着切土豆丝。</p>
这座小小的城，春节临近，大街上热闹的很。</p>
砧板前摆着一个收音机，婉如放了一首歌，是许巍的《曾经的你》。</p>
新师父非常严格，她到餐厅来了多少天，就切了多少天的土豆丝。</p>
其实她并不明白，细如一根毫发的土豆丝，跟细如两根毫发的土豆丝在味道上能有多大的区别。</p>
而她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为什么学不好物理，为什么不能做模特，为什么那个男人要让她吸毒，为什么婉如要她离开闵洋，却不跟闵洋在一起。</p>
也许有一天她会明白的，也许她永远不会明白。</p>
永远有多远，她也不明白。</p>
她只明白要做的，是把土豆丝按照师父的要求切好，做好应该要做好的。</p>
阳光照进来，欢乐的音乐，隐隐的花香，没人来打扰。</p>
真好。</p>
新的一天。</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