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钩。”</p>
“拉钩。”陆逸云笑着抓住他的手。</p>
欧阳疏竹恍惚着是他和婉如正光明正大的走在黄昏的余晖中,燕子归巢,芳草可期。</p>
她走了,她永远不会走的。</p>
婉如当天就去了省城,在车上先给父母打了电话,婚礼不办了,婚也离了,那些悲伤的事情,还是适合言简意赅地在电话里说出。</p>
沈知傲努力保持平静,仿佛听着的不过是一通稀松寻常的家常电话。</p>
“孩子,你放心地去吧,亲戚那边没事,我们解释的了。”</p>
沈知傲没说婉如一句不是,没质问她一个问题。想来在婉如的成长道路上,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到底是由着她野蛮生长的,却在她结婚这事上干涉过多,一干涉酿出了千古恨。</p>
婉如不愿再听父亲口气中的痛心疾首,她不要他们的愧疚,这一切都是她个人的选择。但是,眼泪被沉寂裹挟着,于是她又给方锐打了电话,好让慌乱的麻痹来冲击决堤的精神。</p>
婉如从来没像此刻这样悲痛,从来没像此刻这样压抑着霸道。</p>
“婉如,下次我们什么时候才能见呢?”</p>
“我会再回来的。”婉如嘴上说着,心里想见不见的,见了干嘛呢。</p>
“婉如……”</p>
“我把别墅的钥匙放在家里了,你搬过去住吧,反正空着也是空着,还能省点房租。”</p>
“不用了,那么大的房子,我一个人住不了。”</p>
婉如已经走了,那她和婉如的家也不存在了,她一个人住哪不是住呢。</p>
“方锐,答应我一件事,可以吗?”婉如望向车窗外,汽车驶出了城区,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风景。</p>
“好啊,你说呢。”</p>
“永远不要跟他在一起。”</p>
方锐轻轻地哼了一声,说没听明白那肯定是装的,但连她自己也判断不了这是在答应,还是在反抗。她主动提出放弃是一回事,被婉如逼着又是另外一回事。</p>
“方锐,可以吗?”婉如带着哭腔。</p>
方锐忙道:“婉如,你别这样,我答应你。”</p>
婉如心满意足而又无比空虚地挂掉了电话。</p>
邻市的黄昏电台飘出音乐,一男一女的年轻搭档,播的全是新歌,这是婉如不熟悉的领域,她正在去往一个不熟悉的地方,开始前途未卜的生活。</p>
秦格格道:“不跟闵洋通电话?”</p>
婉如避开话题道:“你有门路,帮我打听打听我那别墅的市场价,我想卖掉一套。”</p>
“你缺钱啊?”</p>
“我捐了,做慈善,积德。”</p>
“做慈善?你要做什么慈善?”</p>
“成立一家模特基金会,专门帮助那些有当模特的梦想,但家庭环境不允许的女孩子。”</p>
秦格格耸耸肩:“不懂。”</p>
“你不懂的多着呢。”</p>
“沈主播,朝前看!”</p>
“还能朝后看啊。”</p>
方锐缩在椅子里,祸不单行,在她的人生经历中,这是经常出现的场景。</p>
坐在对面的是白家的人,他们得知白天买下了膳意,理所当然地把他的做法和方锐捆绑到一块。</p>
已在走购买的流程,餐厅本身也无可品论,白家人不在鸡蛋里挑骨头,他们唯一的目的是堵死白天沉沦的路。</p>
他们要方锐走,合同里写了不能赶走方锐,于是他们想唤起方锐的羞耻之心,让她自己不愿再留。</p>
派来谈判的自称是白家的主管,搞得跟旧社会的封建家庭似的。可这个老头确实有一套,他只跟方锐谈,没惊动她的师父,以对方锐这个人的把握而把她的处境弄的相当玄乎,让她万分为难。</p>
场景熟悉到叫方锐窒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