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静?”熟悉的嗓音下带着几丝细微的颤抖,徐安静跟着服务员还没走几步,就被人叫停了步伐。
随着步伐的渐渐靠近,声音也越来越清晰。他说话的声音轻薄低沉,就像是厚重的金属在敲击地面,隐匿着一股淡淡的忧伤。
那独属于他的嗓音,徐安静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阿静,真的是你。”男子的眼神里似乎凝着水光,灯光照射之下,莹润的眸子里仿佛在闪着光。
念了半生,逃了一世,终究还是相遇。
徐安静不敢转过头,甚至不敢回应他的话,曾经伤痕累累的自己拼尽全力逃出这牢笼,此时此刻,她不想去触碰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更不愿在剥开结痂不久的伤疤。
服务员看了眼男人西装上别着的卡牌,“新郎”二字惹人醒目,她自觉的退开身,大抵是过来寻新郎的好友吧,别人家的私事她也不便参与。
“先生,你认错人了。”徐安静故意别过脸,不敢正视陈陌。
男人仿若未闻,依旧不依不饶,“阿静,我找了你好久,我们现在难道连朋友都做不成了吗?”
“先生,故人已去,你认错人了。”徐安静毫无留恋的从他的手里抽回手臂,宛如在告诉自己也在告诉他,过去的已经过去,再也无法挽回。
昔日黄昏落暮,男子擅歌,女子爱舞。
一曲高歌,悠扬婉转,袅袅余香。
夏季虫草低鸣,男子总是喜欢爬上高高的围墙,伸出一头稚嫩白皙的圆脸,悄悄的探着隔壁邻居家的女子。
一盯就是半响,女子这才发现,羞涩的拾起地上的石子,总是用石子狠狠的砸他。只是,不知是故意,还是女子的臂力不够,石子总会离男子的脸差那么一点点,精准的落在旁边的墙壁上。
许多年后,徐安静家围墙上都被砸出了一个小洞。
小小的坑洞,经历风吹雨打,纹丝不动。只是,曾经的男孩和女孩,却只能埋藏在回忆里。
本就只有一墙之隔的距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男子和女子之间的鸿沟已经无法跨越。
是从男子开始欺骗自己的时候吗?还是,更早?或许是从男子搬离这座镇子起,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已经开始。
总之,镜子碎了就是碎了,再怎么黏合也无法回到从前。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即便很爱,却还是不能伸手去拥抱。
“阿静,我还是你的陈哥哥,日后若有事,你可以来找我。”陈陌想要伸手挽留徐安静,只是手停滞在半空,又无奈的缩了回去。
“我不知道是你的订婚宴,待会儿便会走。”两人的脸朝向同一方,徐安静只能透过光的倒影看间陈陌,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后,再次见到的局面竟是在他的订婚宴之上。
儿时,陈陌和徐安静两家相邻二居,只有一墙之隔,两人的年纪相仿,自小便玩到了一块。
陈陌家里只有他和他母亲,每次陈陌母亲出去工作的时候徐安静便让陈陌到她家里吃饭,陈陌母亲买了什么稀罕玩意儿,陈陌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送给徐安静,两家人家因为孩子来往密切,也互相交往起来。
苏芳芳说,陈陌的爸爸妈妈离婚了,所以陈陌只有他妈妈抚养他,以后让自己少欺负人家孩子,人家孩子也不容易。
什么乱七八糟的,徐安静听不懂她妈妈说的话,徐安静只知道,陈陌要是欺负她,她一定会欺负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