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恩知道,尤希娅从戴上头顶的光环开始,就已经失去了自由,每天夹在一群拥有神职的人中间,却比任何人都要孤独。
他忽然想起了那本祭司写的日志,上面所提到的,精灵护卫路易的疯言疯语。她充满善念,渴望平凡,渴望自由,但她的宿命却早已注定,最终会去承受本不该她去承受的东西。
凯恩感觉自己心像是被一根根针扎了进来,伸出手臂将她揽了过来。这一刻,尤希娅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落了下来。
她一直强忍着泪水,或许就是在等待着这样一个简单的怀抱,寻找一丝回到帝国的温暖和勇气。
冷月高悬,冷冷的晚风轻轻吹来,树影婆娑,发出细密琐碎声响,如少女一般如泣如诉的低语,伤心地颤抖。
凯恩揽得很紧,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心情烦躁沉重,压抑得他快要喘不上气来。
难道这就是命,连命运女神也无法尤希娅这样善良而美丽的少女,她所渴望的自由与平凡,像是挂在天上的星辰,遥远而无法触摸。
凯恩很想帮助她去实现这个梦想,但他发现自己只是空有一声力量和本事,他职责和任务根本不允许他去做这些,他同样没有自由,也无法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行事。
同样的,他的未来也充满了未知数。
或许就像那个梦一样,在某一次任务中觉醒,他也会变成修道院院长那样失去自己意识的怪物。
“我帮不了你什么。”
凯恩紧抱她的双臂突然松懈了下来,什么叫心灰意冷,在这一刻,她确切感受到了。
晚风肆意地吹,尤希娅忽然觉得自己很冷很冷,她不停地吸着鼻子,手脚一片冰凉,连带着凯恩的心也在逐渐往下沉。
“等我一下。”凯恩放开了尤希娅,让她坐了起来,从帐篷里取出大氅,重新找了个位置靠着洞内的石壁坐下。
木枝断裂的声音响起,凯恩把大氅垫在自己的大腿之上,对着一边的尤希娅招了招手:“过来吧。”
轻轻嗯了一声,尤希娅脸上挂着泪珠,提着袍子走了过来,在凯恩的示意下她把后背靠在了他大腿上。
“躺在我这里,应该会比睡帐篷舒服一些。”凯恩一边说着,轻轻合上大氅,将她裹了起来,嘴角轻扬,“这样你就不会冷了。”
尤希娅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凯恩修长的手指捏住了唇。
“嘘…别说话,这段时间你的眼泪太多了,先收起你的烦恼,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就让我再守护你半个晚上,安心睡吧。”
……
清晨的阳光赶跑了一夜的阴霾,沙沙的脚步声响起,麻雀从一旁的树梢上飞走,一颗松果从上面掉落,对着尤希娅的头顶砸了下来,但很快就有一只手掌伸来,把它接住。
凯恩拿起松果看了一眼,远远抛了出去,顿时惊飞一片麻雀,他目光向着远方眺去,轻声说道:“过了前面的悬崖应该就到了,走快点吧。”
尤希娅点着头,不过看她那低着头,提着长袍蹑手蹑脚走路的姿势,似乎永远也走不快。
凯恩皱着眉道:“用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