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顶撞父亲。</p>
顾清桓开口了:“清风，你根本就不知道发生了了什么，又置什么气呢？”</p>
顾清风更加恼火，道:“那是因为你们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你们怎么了嘛？为什么什么都不说？还想要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p>
顾清桓道:“我们不让你知道，是因为我们不想让你失望……”</p>
他看了顾清玄一眼，闭眼补道:“不想你对父亲失望……”</p>
那一瞬，顾清风心中一阵刺痛，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顾清玄:“父亲……”</p>
顾清玄在这一瞬，也体验到破碎极致的伤痛。</p>
他的目光掠过顾清宁与顾清桓，道:“你们也让我很失望。”</p>
“父亲……”顾清风迷茫了，他看看父亲又看看兄姊，几近崩溃道:“到底怎么了嘛？发生了多么严重的事不能决绝呢？怎么会弄得这么严重？”</p>
他们又陷入沉默。</p>
后来打破这份沉默的是天际传来的一声惊雷。</p>
外面响起轰轰雷鸣，白光冲破阴重云层，突破而出，声声乍响，磅礴的雷雨坠地，围困长安城。</p>
顾清风眼中忽有泪光扑朔，他不再与他们僵持，跑了出去。</p>
雨滴砸在顾府房屋的瓦片上，片片洗刷，无一幸免，前几日蒙上的尘被这一场雨冲刷得干干净净。</p>
他们不再对望，不再互相埋怨，只是都站起了身，三人一齐目送顾清风内远去，听着廊下他的脚步声与雨声相合。</p>
少顷后，脚步声没了，雨声仍在。</p>
前后三道身影立在门前，望着这一院风云，也都知道此时长安城内风雨满城。</p>
顾清玄忽而开口道:“你们知道那一刀，刺进父亲身体的时候，我在想什么？”</p>
“我只是感到放心，那一瞬脑中心中只有你们三个个，我放心的是，因为我相信，就算为父就那样死了，你们也会继续将我们的路走下去……”</p>
他回身，看向他们，道:“我相信我儿我女必有大作为！我相信你们有那个能力，怎么不信？你们是我的儿女，我对你们无用怀疑！”</p>
“好了，都别闹了，我知道你们对父亲有很多的不解，有很多的怨愤，清桓你，甚至认为父亲为了达到目的，连你的性命都不顾了，可是？”</p>
“怎么会呢？父亲所走的每一步都经过周密的计算，我小心谨慎，即使是在出现意外的情况下，也要保证自己能赢。当我儿身陷囹囵之时，我想到的是一定要想确保你的安危，然后才保证计划能继续进行。所以，清桓我儿，你如今安然无恙。”</p>
“至于清宁，父亲原谅你了，你可能原谅父亲？”</p>
他似乎是用了最大的耐心，说出这些话，让儿女看到他的真心。</p>
顾清宁失语哽咽，:“父亲，不是不能原谅，从来都没有恨，何谈原谅，只是我有那么多不解，我无法认同父亲你为了逐权而作的种种，或牺牲自己或牺牲棋子……”</p>
她摇着头，几乎是在折磨自己:“不，不，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想不明白！父亲……这样值得吗？”</p>
顾清玄走到她面前，按住她乱颤的肩，“清宁，等你走到父亲这一步的时候，你会就知道，这值不值得了。现在，不要想，你终会走到这一步，你也会成为下棋人……父亲一直都相信。”</p>
他看着长子长女的神色已经缓和，对他们笑笑，摇头叹气，道:“好了，我得去哄我最心疼的孩子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