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月跟在天琴身后朝院子里的众人做了个鬼脸,云画在一旁偷笑,看来这府上最后空着的倚光阁也要有主人了。
早晨这场好戏落幕,用过早膳,凤泽启来到戚染房中,“不知阁主是否参透了什么新的玄机”戚染故意调侃道。凤泽启眉头紧锁叹了口气:“说来惭愧,老夫这些天找遍了阁中的藏书,没有一点进展。如此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还是依长公主所言,先按羊皮卷上记载的,去探上一探。”“好。”戚染答应的痛快,她倒要看看,这老头和画听梧想出了什么好法子对付她。
北奕皇宫中,阮君寒将胥漓叫到寝宫,“本宫已经按你的说辞说服了陛下,他亦同意你的计谋。风颜珹和岳天禄现在都在大牢里,没剩几口气了,等你出发时带走便是。”胥漓道:“好,不过此事还要秘密进行,以免被尧华的眼线发现。”“不是本宫自傲,她风戚染的手还伸不到这北奕皇宫,”殷连伯这样的人,莫说是尧华的眼线,就是北奕其他的王爷皇子,都别想在这皇宫里安插人手,“不过,本宫收到消息,邪月去了皎城,风戚染此时也在皎城……”
“娘娘不必担心,邪月的功夫算不得高,娘娘也未曾告诉他许多秘密,即使他跟奉安公主在一起,也对我们没有什么阻碍。”胥漓道,也不知那日他说的计划邪月有没有听到,若他真的跟公主在一起,希望他能及时告诉公主。“这是风戚染的信物。”阮君寒拿出那枚椭圆的玉坠,胥漓伸手要接,阮君寒又将东西收了回来,笑道:“胥公子,虽说用人不疑,但本宫,还是信不过你。”邪月回来的时候明明没事,却突然要偷这枚信物,她不得不起疑,况且这个胥漓,再怎么说也不是个知根知底的人。
“你将这粒药吃下去,我便把这东西给你。”阮君寒从桌上拿起一只木盒,里面放着一颗药丸,“事成之后,给你解毒,那时,你便是尧华新君了。”“娘娘此举,过于欺人了吧,我若是不吃呢。”胥漓衣袖下的手紧握着,若是真的吃了这药,他便要受制于阮君寒,不但帮不到公主,还可能要与她为敌。
“你没得选。”阮君寒斜倚在榻上,拿起盛着酒的琉璃杯,“没有你,我大不了想其他的法子,不过也就是绕了些路而已。或是用你的法子,寻个稳妥的人去做。可是你,没了这信物,没了风颜珹和岳天禄的命,没了我的支持,你什么也不是。”她抿了一口酒,撑着头斜睨着胥漓。
胥漓面上看不出什么,牙关却紧紧咬着,他才发现此刻自己如此无力,如此无用。他闭了闭眼睛,像拿定了什么主意,拿起那颗药吞了下去。若此生无缘再见,至少,再护她一次。
见他吃下药,阮君寒递给他一大碗粥,粥里还有大块的山药和芋头,让人喝的时候必须咀嚼,这样便不能把药藏在口中,“别怪我小心。”胥漓冷哼一声接过碗喝了下去,阮君寒把玉坠递给他:“这药每隔七日便会发作,发作时侵染脏腑,疼痛难忍。若是发作两次没有解药,便会脏腑溃烂而亡。你也不必担心,只要好好按计划行事,每七日都会有解药,事后会给你彻底解毒。对了,你明日出发,若是皎城那边顺利,你到皎城时风戚染应该已经离开,不会妨碍我们的计划。”“娘娘最好言而有信。”胥漓接过玉坠转身离去。
入夜,风中已有些凉意,倒也正是舒服的时候,邪月躺在树上,一条腿落下来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手中领着一壶酒,好不自在。贺兰夜之和霍君离坐在院中,拿着酒杯却是各喝各的,离得八丈远。瞧见邪月这番模样,贺兰夜之想起自己十几岁时,也是这般样子,喝酒也要喝得个意境,喝成个诗中句画中景,不禁叹道:“人不风流枉少年呐。”
霍君离听到他这样感叹,突想到他们与邪月比,这年龄上可是输了一大截,转念又一想,少年时他也曾步步为营,也曾驰骋沙场,也曾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便道:“谁还不曾是轻狂少年郎。”抬手饮尽杯中酒,便转身回房了。
月色正明,有的人喝酒却少了几分意境,凌墨吟正一边喝酒一边写着什么。君书钰进来道:“你又在写些什么难道又是染儿的事”见他进来,凌墨吟忙放下笔去扶他:“你这伤口太深,还未全好,受的内伤也需要好好调养,不要老是乱跑。”君书钰坐在桌边,这些日子凌墨吟也太过小心了些,“我早就好了,无大碍。”他拿起桌上墨迹尚未干透的纸,“你怎么又在写染儿的逸事。还怀玉仙人,怀中有玉,我看你是心中有鬼。”自染儿十几岁有了战名,这人便时不常的写些染儿的逸事,写成话本子散播出去,有的时候还添油加醋,随意杜撰,美其名曰是为染儿正名。
“我这不也是闲得无聊,写写事实,帮染儿消除一下天下人对她的误解嘛。再说,”凌墨吟抱起他,极小心的放在床上,生怕磕了碰了,弄疼他的伤口,“我这可不就是怀中有‘钰’”君书钰翻了个白眼,凌墨吟不理会他嫌弃的表情,接着道:“等你的伤全好了,身子也养好了,我去敲打敲打这个云胥王,便去找画听梧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