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点了点头,流水绣与流华锦的名字倒是相得益彰,他也是见过很多布料的,这流华锦确实是难得的上品,他有信心可以在今年的皇商评选中脱颖而出。
天越每三年户部都会在一些大商贾中举办评选,商家呈上最好的作品献给京城的主子评选,皇商皇商,那做出来的东西就是供给皇宫里的贵人们使用的,只要商家的规模能够过了户部的评选标准,再得了贵人们的眼,就有机会成为皇商。
当然也有例外,陛下也可以亲自定下皇商,但必须是曾经立下过大功的。明武帝四年,因为天降大旱,国库又空虚,明武帝下旨民间募捐,当时的江南米商常家就因为开仓捐献了两万石粮食,明武帝就为了嘉奖常家,钦封了其为皇商。
“这种就是那种锦缎,难怪吴家非要置你们于死地,换了我我也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布料,只是当初吴家是怎么下的手?”
沈浅音还记得前世织造这种锦缎的只是一个布商吴家,只是因为这种锦太过受人喜欢,吴家赚的盆满钵满,从一个小商家发展成了大商贾,还因此成为了皇商。可是谁也没有想到,那吴家的皇商之位不是靠着自己,而是靠着纪家人的骨血踩上去的。
一提起吴家,蕙娘眼中的恨意又涌了上来,“那不过是我们一时不慎,吴家也是蜀州的豪门,甚至那还是我一个庶姐的婆家,结果没想到居然眼红了我们纪家的这种方法,让我那个四姐回娘家的时候,收买了家里的下人,在染坊里下了毒,闹出来了人命,纪家才有这灭顶之灾。”
沈浅音冷笑,这世上最残酷的不是被陌生的人杀死,而是被亲人背叛,前世她也受过这样的伤害,她当初是那么的相信杜承业,事事以他为先,结果到最后身边亲近的人一个个离去,那些人连她都不肯放过。
沈浅音握住了蕙娘的手,手掌心传来的温暖,蕙娘暂时平定了心情,继续说道:“那吴家有一个女儿嫁入了京城的长宁侯府,因为有侯府的关系,所以在蜀州一直都是横行霸道,虽然吴家在蜀州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家,但是因为子孙不肖,已经在坐吃山空了。”
当初纪家与吴家结亲的时候,没指望吴家帮衬,可也不曾想居然在背后里捅了一刀,而且要不是沈姑娘和沈老爷查出来,蕙娘都不知道他们纪家竟然找了一只中山狼。
“据说那吴家已经举家迁来京城了,只不过我当初赶到蜀州的时候吴家已经在来京城的路上了,因为有这种锦缎纪家赚了不少钱,可钱全进了吴家的口袋了,现在吴家已经住进吕家了。”沈安接上了蕙娘的话。
长宁侯吕家的祖先也是跟随太祖打天下的功臣,只是现在因为子孙不中用,没有人在朝中担任要职,所以已经渐渐没落了,只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好歹是个侯府,背后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沈立修也就是个三品官,实在派不上什么用场。
“音娘,长宁侯府虽说不中用了,但也是个侯爵,要想把吴家拉下马,那长宁侯必然受到牵连,这事需从长计议。”沈安知道沈浅音想帮着纪家翻案,知恩图报这是没错,但是这纪家的事实在是棘手。
沈浅音当然知道这事不简单,其实沈安不知道那长宁侯还站在了越王那一边,这牵扯到了皇子就更加麻烦了,换句话说这已经不是简单冤假错案,背后牵连的可是皇权的争斗。
看着沈安为难的脸色,蕙娘脸色有点黯淡,她虽然想报仇,但沈家救过她,蕙娘也不想因此把沈家搭进去。
沈浅音微微一笑,对沈安说道:“我知道了安叔,你放心,我自有办法。”转头面向蕙娘,“我说过会帮你报仇雪恨就一定会做到,只是短时间内你必须学会忍,不能轻举妄动,知道吗。”
看着沈浅音坚定的目光,蕙娘也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那很值得信任,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
“那你凡事必须先跟我说,不许擅作主张。”
看着沈浅音点头,沈安苦笑,这个侄女未免想的太简单了,那可是侯府,他们这些商贾怎么可能对抗。